“薛神医”心思电转,心中了然。
既然是女子,且殿下熟悉她日常所用香粉……莫不是……
莫不是心上之人……
所以是……
然而此事关容王私事,此时“薛神医”自知不便插嘴,好在一旁还有个青阳充当嘴替。
“这个徐二小姐,当真是冤孽!莫不是今日与她明说一刀两断,她气不过还要下毒害主子!真是……”
果然是徐明曦!
“即是如此,怕是还要得到掺入毒物的香粉方可制作应对之药……寻常避毒之物怕是于殿下无用,因为有时候引得殿下毒发的药物或许本身并非毒物……”
秦越川颔首,“此事我会设法获取。”
“薛神医”又静待了一炷香时间,为秦越川取了银针,写了药方,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得背后秦越川问询:“神医腿脚似乎有碍?”
“薛神医”内心一震,强自镇定,从容回答:“无碍,只是来时匆忙,摔了一跤,不妨事,我回去涂些药膏便可。”
青阳听到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呵呵干笑:“是我的不是,催促的急,竟然连此都未顾得上。实在抱歉,神医……”
“无妨,无妨。”
“薛神医”只觉得此时此刻如芒在背,巴不得尽早离以免露出破晓。临走之前,秦越川送了“薛神医”好些跌打药膏以示歉意。
直到被青阳送回济世堂,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又听见青阳喃喃自语,边走边说:“最近伤了脚的还真多……”
……………
清寒院内,小蝉在屋内坐立不安了许久,时不时趴在门缝张望,祈祷着小姐早些回来。
当看到那一抹纤细身影一瘸一拐的出现在视线中,小蝉快步迎了上去:“小姐,可还顺利?奴婢看您的脚是不是又严重了……”
被搀扶着进去寝房的徐弦月微微摇头,安抚道:“无事,多抹几次药膏就好了,不会耽误中秋宴的。”
“奴婢哪是担心什么中秋宴,奴婢担心的是您的身体。”
解下发带,脱下面具,又吃了一颗复声丸的徐弦月,这才长舒一口气。
方才的翩翩少年郎恢复了少女清丽模样。“薛神医”又变回了“徐弦月”。
今日一行,好像……知道了好些不得了的消息。
细细捋着,是因为徐明曦身上的香粉才引得毒发么……香粉,香粉……若真是如此,必是要前往朝辉院走一趟了。
面对着铜镜里披散着秀发的自己,又怔怔出神。手里无意识的摩挲着从容王府带出来的药膏的瓷瓶,待到瓶身似乎被摸的都有些暖热了,这才将山林中秦越川送的那瓶小心翼翼的一并收在了木匣中。
朝辉院,徐明曦一回来,路上强忍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一头扑在床榻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今日一行糟透了!
就连昨晚熬夜重新缝制的荷包,她都没有机会拿出来送他!
她好不甘心!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赌气,他从前从来不曾这样待我的!”
越想越是觉的委屈,哭得声音更凄惨更大声了,一旁的金儿也是焦急,今日小姐一早便出门了,她并不清楚小姐去了何处,只是瞧着像是和人吵架了被伤到了。
虽然不知道和谁吵的但是当务之急是先劝住小姐不要哭了,要不然把夫人招来了她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小姐,您也说了是赌气,负气说的话又怎么能作数呢?您也冷静冷静,说不准,那边也正在懊悔呢,便是夫人和老爷也常常有意见不合的时候,这上嘴唇碰下嘴唇还经常打磕巴呢您说是不是?”
金儿不愧是徐明曦的最得力的贴身丫鬟,几句话便让徐明曦的哭声止了不小,只余磕磕绊绊的抽噎声,见此情况,金儿再接再厉,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继续补充:
“无论什么事情,若是不能一下子解决,说清楚,那咱们就慢慢来嘛,日久见人心,早晚有一天那头会知晓您的好的。”
此时徐明曦已经止了哭泣,不再流泪,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水,滋润着哭的酸胀又艰涩的喉咙,只觉得金儿说的十分有道理。
低垂尚且湿润着眼眸,内心暗暗想着:“没错,阿涉一时不信我,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到时候他就会理解我的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