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接过香粉盒子,假装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一边感叹一边用右手指腹轻轻捻了点香粉在鼻下嗅闻,细眉微微蹙了蹙,果然不出所料,里面额外掺了点东西,是玉蕊花!
玉蕊花并非北玄境内所有,因其花朵花蕊呈现玉色而得名。玉蕊花的花朵极小,只有婴孩指甲那般大,其本身并无毒,却是可引得霜炽之毒毒发之一的药,所以要集齐可药用的量很是难得。
这个香粉里可是下了十足十的量。
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啊……不过即是如此,此物便不可留了。
徐弦月好一番试用,连连赞叹,“真是好用,此物何处所得?”
“这个阿,是我从西市的花颜斋……”徐明曦兴高采烈的分享着脂粉铺子,未曾留意徐弦月刮了些许粉末藏在指甲里,又悄悄抹在了随身帕子里。
恰好金儿端上刚刚片好庵罗果,徐弦月好似无意被拐了下手臂,只听得一声惊呼:“哎呀!”
“啪!”得一声,粉盒应声倾覆,香粉散落一地,还有不少粉末宛如星子般闪着细碎光泽迎着阳光起落飘飞,引得几人一阵呛咳。
“咳咳咳!金儿!你……怎的,如此,咳咳……毛手毛脚”
金儿吓的即刻跪地道歉:“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小姐恕罪!”
“罢了罢了,二姐姐,她也不是有意的,饶过她的吧!原也是我的错,若非我执意要看也不会弄成这样……
当真是对不住二姐姐,过些天我赔与二姐姐一盒。”事情到底是自己有意为之,徐弦月不忍心金儿因此受罚,便打了几句圆场。
“算了算了,既是妹妹说了,你便收拾了吧,下去吧”既然旁人不在意,本就是自己的婢女,徐明曦也有意小事化了,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金儿闻言,感激的转向徐弦月磕了三个头,又向徐明曦磕了三个头,收拾了残片下去了。
“不过什么赔不赔的,妹妹见外了,左右就是一盒香粉,下次得空再买就是了,你勿要介怀。”
徐明曦逮住机会,拉过徐弦月的手,狂刷好感。
徐弦月笑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又继续其他话题。
既然目的达到,她也不预备久留,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清寒院,轻轻打开藏有粉末的帕子,汇聚到一起,仔细研究了起来。除了玉蕊花,还有几味其他药材,也需得一一鉴别看是额外的,还是香粉自有的。取出了自己的瓶瓶罐罐药液一点点摆弄了起来。
这些药液都是娘亲教她提取的,娘亲说,不同的药液,混入药品,有着不同“试剂反应”。
娘亲从前总爱摆弄这些五颜六色的药液。
而彼时年幼的她也在依偎娘亲身旁眼瞧着,明明两种透明如水的药液,混在一起竟然变成了红色的,又是几种混和又变成了蓝色的,还有的如滚了的开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真是有趣极了
每每看到神奇的效果,年幼的徐弦月的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嘴巴里时不时发出“噫”“呀”的惊叹声。
想起那一个个午后,徐弦月便是如此,随着娘亲学会了各种药液的制作,配比。
“娘亲……”陷入回忆的徐弦月喃喃着。
“你何时回来呢……月儿好想你。”
不知道怔愣了多久,一声脆响,唤回了徐弦月的神思:
“小姐,这是寒星院送的。”
“什么?”徐白榆送的?
差点忘了,她的胭脂。
随即徐弦月掏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用银簪挑了些许,细细端详,一盏茶功夫后,银簪未有变化。
他又让小蝉取来瓷勺,用帕子包着勺柄,在蜡烛的火苗上细细地烤着,时不时还用银簪搅一搅,眼见的那胭脂融化,咕嘟咕嘟冒起了细泡,随即颜色越发深沉,浓黑,取下瓷勺,再次用银簪试探,果然,银簪泛起了一层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