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从医务室里面走了出来,她轻轻地带上了门。
范云想拉着她问道“怎么样?她是醒过来了吗?我在外面听到了哭声。”
苏桐看了一眼以同样的姿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的骆钧仁和秦东旭。
然后对着范云想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把他拉到走廊的一侧,以免房间里面的季郁听到二人的对话。
骆钧仁和秦东旭也从椅子上站了起身,走了过去。
苏桐感到好笑的把二人推到一旁,说道“你们俩过来凑什么热闹?”
秦东旭趾高气昂的回答道“只许你关心小郁,不许我关心她哦?”
骆钧仁说道“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好知道怎么客观的处理这件事。毕竟,我是导演,我得清楚我演员的状态还适不适宜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苏桐拍了下秦东旭的头,说道“你看看人家这瞎话圆的多好,你也跟着学学怎么编这种瞎话啊。”
范云想是真的没有心思和他们继续这样插科打诨,便带有几分恼怒的情绪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苏桐只好言归正传,说道“唉,说来季郁也真是可怜。她的亲生父亲季平贺,既是个酒鬼,又是个赌徒,喝多了,再加上牌桌上手不顺,回到家,连怀孕待产的妻子也能忍心大打出手。季郁的妈妈生下她以后,不能忍受继续过这种日子了,便抛下他们父女二人,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季郁三岁的时候,季平贺被人追债,刚好他的酒友——齐斌,和他妻子,被医院检查出来不能生育。季平贺就把季郁卖给了齐斌夫妇。齐斌也是一个酒鬼,从小没少打季郁。季郁自幼时起就帮着持家。洗晒衣服,拖地洗碗什么都得做,不做就会挨打。季郁四五岁就能踩着板凳给一家人做饭了。”
“虽然想要孩子,可是孩子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一遇到季郁的学校要交学费,交餐费这种时候,季郁又不能幸免的遭到一顿毒打。季郁的学生时代,像是学校组织的春游,看话剧,课外兴趣班这种事情,全都没有参加过。一来呢,是没有钱。而来呢,是没时间。她每天回家都要做家务,做完了家务以后,才能熬夜写作业,复习功课。”
“她被卖给齐斌夫妇后,便没再睡过床。他们都是让她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她的那个继父,不光是个酒鬼,喝多了以后还经常起色心。有时候,他喝了酒回到家,就会对在沙发上睡着的季郁摸摸索索,季郁不从他,大声的叫继母来管制他。继母就会骂她是个狐狸精,小骚‘货,觉得是季郁勾‘引的齐斌,便拿来皮带抽打她。他们也怕别人说他们对买来的孩子太过苛刻,所以就用皮带抽打在她的背部,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发现他们对于季郁采用了多么恶毒的手段了。毕竟,皮带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一鞭子挥下去,一定会皮开肉绽的。“
”她记得自己十二岁的那天,天气太热,她放学回家后,就去浴室淋浴。齐斌喝多了酒,回到家,听到浴室传来歌声,便拉开浴室的房门,季郁赤身裸‘体的站在这个’爸爸‘的面前,怕的不得了。齐斌色心一起,便把正在洗澡的季郁拖到卧室的床上。季郁虽然少不经事,却也明白他接下来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于是便随手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把水果刀,一下下的割自己的手腕。齐斌见了流那么多的血,便也清醒了过来。他怕季郁已经死了,便从家里跑了出去。不久后,齐斌的妻子回来了,见状吓了一大跳,也就叫来了救护车。”
骆钧仁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混蛋。”
苏桐接着说道“可是从医院出来后,季郁既不想和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了,齐斌夫妇也不想要她了。季郁学习成绩不错,从中学起就上了寄宿学校,还向学校申请到了奖学金。平时她每天下课都会去打杂工,周末休息的时候还要接连工作十二个小时。就这样,季平贺还常常搜刮她辛苦打工挣来的学费。季郁因为打工,成绩下滑,也没能够考上自己理想的音乐学院,只是读了市里的师范学校,也没能离开那个带给她噩梦般的城市。”
秦东旭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就够惨的了,没想到小郁比我的命还要苦呢。”
苏桐用手肘撞了撞失神的范云想,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
范云想回过神来,推开苏桐,向医务室走去。
苏桐拉住他,阻止道“云想,小郁说了,现在不想让别人去打扰她。”
范云想挣脱开苏桐的手,执拗的走进医务室。
苏桐还是想要试图上前阻止,却被骆钧仁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