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雪随意地应了一声,最后收了笔,一幅水墨鲤鱼图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雀枝自然地上前替娘娘拿起画,递给后头小心翼翼候着的小宫女,低声安排她们小心处置后挂在宝库中。
安置好一切后,雀枝才冲着净手的秦寻雪弯了眼:“娘娘的画技是越来越好了,这鲤鱼真是跃然纸上,像是活了似的。”随后附在秦寻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退回原位,等待秦太后的命令。
秦寻雪不置可否,挥了挥手,雀枝会意领着侍从们退了下去,独留秦景盛同秦寻雪二人留在院中,同时安排侍卫守在院子周围,不得靠近。
秦景盛喉咙发涩,抿着嘴不知是否要先开口告罪。
秦寻雪净了手后便坐在桂花树下,倚着皇宫椅,戴上了一个玉质扳指,轻轻摩挲着扳指,声音平静:“秦将军不打算说些什么?”
这便是给他机会解释了。秦景盛心下一松,明白事情还有转机,秦寻雪并没有一下子定死。
秦景盛尝试先出卖秦静芷:“娘娘大抵是知道,郑夫人手中是养着一批信鸽的?”
秦寻雪颔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扳指,语气听不出情绪:“山鹊告诉我了。郑夫人这批信鸽养了好些年吧?大抵养了七八年了,也算是老信鸽了。”
秦景盛冷不丁开口:“只养了六年,并非是所谓的七八年。”
秦寻雪看着他,还是琢磨不透是语气:“秦将军倒是清楚。怎么,如今提前归京一事和郑夫人养的那些个信鸽有关?”
秦景盛微笑:“这批信鸽是用来同微臣和秦……大人通信的,准确些来说,是同亲近之人通信用的鸽子。娘娘原先也有一只,但……往事不可追。”
秦寻雪转动扳指的动作一顿,随即放下手,倚着皇宫椅,姿态随性又冷淡:“这么说来,秦将军是因着听到了什么消息,不顾新婚妻子阻拦,抛下身有顽疾的清宁郡主和新婚燕尔的妻子,独身一人直奔京都?”
秦景盛:到底是谁在传他不顾妻子阻拦要孤身一人奔赴京都啊!!!
秦景盛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正名:“此番提前入京,微臣是同夫人商议后才骑马归京的,算不得抛下夫人,况且侍从都在队里,不会有危险。”
秦寻雪轻笑:“我说你抛下了。”
秦景盛憋屈:“微臣听令。”
秦寻雪并不打算为难秦景盛,也只是心有郁气才出言讽刺了几句。现下秦景盛既然认了下来,这件事便这么翻了篇。
“听雀枝说,”秦寻雪说起另一件事,言语玩味,“将军是同八皇子一同入宫的?”谢逸还未归京,秦寻雪给了周泽年极大的自由,云夏确实派了人去盯着周泽年,但秦太后只是偶尔过问,并不强求。故而对于周泽年身边的事,秦寻雪是掌握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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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盛虽不解为何秦太后不知周泽年的情况,却还是老老实实回话:“入城时正巧撞上了,见他身边只有谢逸一人便跟了上去。”
“白家确实早有异动,今日他和白家旁系的家主谈话时白家派了人盯着,被我抓了送给谢逸了,审审便知。”
秦寻雪颔首,不热不冷:“也算是将功抵过。”
秦景盛头疼,不知这算哪门子的功,但也顺着话讲下去:“郡主和夫人不日便能入京,清宁郡主很想娘娘。”
秦寻雪一滞,语气缓和了不少:“难为郡主还惦记着我。这件事在我这就这么算了,知道了什么我也不追究了,但今日你独自入京一事自然被不少人看着了,大抵三日后的早朝会被言官弹劾,去找秦静芷,郑蕴现已归京,让他写个折子替你辩护。将军该怎么做,不必让哀家来教吧?”最后一句话是以太后的身份对臣子的命令,容不得秦景盛拒绝。
秦景盛觉得越发看不懂秦寻雪了,换做从前她可是容不得丝毫隐瞒,锱铢必较。但如今,秦寻雪好似真的不在意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只是求一个简单的结果。这种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
秦景盛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抱拳低头,声音坚定:“臣听令。”
秦寻雪似是不在意,接着开口,语气有些森冷:“让我猜猜,秦将军大抵是试探过八皇子了?”
秦景盛:“……”
“哦,那便是了,”秦寻雪言笑晏晏,似是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就一直这样便好。”
秦景盛:真看不懂你要做什么。
明明给予了无人可匹的优待,却又让他抱有偏见看待周泽年,饶是习惯了秦寻雪的喜怒无常,秦景盛还是没能搞明白秦寻雪到底要做什么。
但最后,秦景盛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将此事应了下来。
秦寻雪挥了挥手,将手上的玉扳指丢给秦景盛,语气随意,像是真的不甚在意秦景盛先前犯下的错:“退下吧,兄长。”
秦景盛猛然握住玉扳指,留有余温的扳指温热滚烫,烫得他有些握不住。但秦寻雪已经去往偏殿,面前的雀枝笑得客气:“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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