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彦堂脸色稍稍一沉,他虽然知道马峰是在说笑,但是听了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不开心,“二哥,不要这样。上回的事,本就是我们部不对在先。”
马峰不敢置信的看着胳膊肘拐向外的藤彦堂,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居然输给了一个才冒出来没多久的小女人手上。马三爷吃醋了,马三爷不高兴了,马三爷这一回真的有小情绪了。
“彦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她那样对咱们大哥,不都不生气?”
藤彦堂不想跟马峰讨论在他心里兄弟和女人哪个重要的问题,他忙转移话题,“二哥,你找我来有事吧。”
马峰重拾风度,“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们出去说吧。”
马峰不愿意,“凭什么咱们出去,要出去也是她出去!”
这马三爷这么任性,他家里人知道吗。
香菜还不想在这里待呢,正好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香菜走的没影,藤彦堂把脸拉了下来。
一看藤彦堂的脸色,马峰就知道自己低估了香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香菜这个当事人不在,马峰就好放开了跟藤彦堂说话了,“彦堂,我说你这人真是——沪市这么大个地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依你现在的地位,只要你想要,大家闺秀一抓一大把。那那那——”他指着门口,不留余力的黑香菜,“你看看,那哪儿像个女人啊,整个就一男人婆,还是一乡下来得野丫头——”
藤彦堂不爱听他说香菜的不好,“二哥,你别这么说香菜。我敢说整个沪市,没有哪个女人比得过香菜——”
“是是,是没有哪个女人比得过她。就她那样又蛮力又暴力,放眼咱们整个沪市,是没有哪个女人打得过她。恐怕也没有几个男人是她的对手。”
藤彦堂无奈的看他一眼,“她身手好,但是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伤害其他人,本来就是咱们荣记商会亏欠她在先。在江岸码头,咱们的人误伤了她哥哥,咱们伤了她哥哥一次,那次咱们的人又在世和医院将她哥哥暴打一顿。你一个大男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兄弟受伤犯脾气。她兄弟受欺负,她就不能动怒了?”
马峰一愣,突然觉得藤彦堂说的好有道理。
他拍拍脑袋。心道好险,差点儿就被藤彦堂糊弄了过去。
“彦堂,我不得不说几句,你要是这么纵容她。我看她往后就不只是拿枪对着咱们大哥脑袋那么简单了,只怕整个荣记商会都要被她搅翻天!”
藤彦堂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想着,将荣记商会搅翻天那都是小事儿,现在整个沪市的时局都要因为她发生巨大的变动了。
“有事儿出去说。校外一家馄饨味道不错。”藤彦堂按着马峰的肩膀。
马峰不大情愿,“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请我吃那么寒碜的玩意儿?”
说完。他感觉肩膀上沉了一沉。他目光从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转移到藤彦堂脸上,见他往墙边使了个眼色。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不过很快就意会过来,原来隔墙有耳。做戏要做足,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跟着藤彦堂往外走。
……
两碗馄饨摆上桌,马峰抄起筷子,暗暗看了看周围。他再笨也不会察觉不到不远处的那些眼线。从学校跟到校外,跟他比起来,那些眼线才是最笨的。看来藤彦堂在蓝埔军校混得也不容易啊——
“说吧,你找我做什么?”藤彦堂说话得声音不高不低。
马峰也故意放低声音,“大哥跟我说,你们找到人破那件悬案,说那人目光独到,有过人之处,说不定能帮上忙。上回大哥原本是想让小六儿把卷宗给你带来,又怕小六儿路上把东西搞丢了,这次大哥就让我亲自把卷宗带了过来,反正卷宗一直在我爷爷那儿保管着——我说,你跟大哥看好的那个人是谁啊?”
说话的期间,马峰已经吞了好几口馄饨。还别说,这寒碜玩意儿还挺好吃。
藤彦堂食不知味,脸色沉得可怕。
“大哥也太自作主张了!”
马峰愣住,“既然找到有可能破案的人,这不是好事吗?”
“我知道大哥的心情,我跟大哥的心情是一样的,都想知道残杀我们亲人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总不能一厢情愿强迫香菜做她还没答应的事?”藤彦堂撂下勺子,暗恼的吃不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