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介妇人,手腕不像陈林那样硬,只要她偷懒,陈林便要她将家里的银钱全都掏出来,这些都是李桂花的命根子,她怎么肯。
到最后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跟着陈林去田里干那累人的活儿。
这下撞了个对脸,李桂花一瞧见杨冬湖就恨的牙痒痒,在背后恨的不知骂了多少回“小贱蹄子下手真黑”。
上回她脸上的巴掌印且过了几天才消退,臊的她好几日没出去嚼舌头,心里正憋闷的难受呢。
好不容易等脸上印记不明显了,却又被陈林逮住做了苦力。
李桂花越想越气,偏她上回被教训一顿现在心里还在发怵,又不敢真的出声辱骂,只得躲在陈林背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脸上的怨恨没逃过杨冬湖的眼睛,两家人自从上回一闹便没再有来往,连遇见打个招呼的表面功夫也省去了。
陈林端着长辈的态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句话也不说。
让仇人亲眼见着自己过得比他好那才解气呢,翻个白眼算什么本事。
杨冬湖扫了一眼李桂花被几日劳累拖垮的脸,笑着对着朱翠兰开口道:“婶子,晌午这只鹌鹑咱们放在土窑里烤了吃,还有二斤猪肉,正好跟篮子里的野芹菜拿来一起包饺子,到时候给赵婶子也送点儿。”
他说这话一点儿也没压低声音,全都被李桂花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过完年这么久,家里的存货早就吃完了,庄稼人还没到收粮食的时候,哪里能顿顿都吃肉。
况且自从陈林对李桂花有怨气以来,她为了多攒钱给自己闺女,家里饭桌上已经很久没吃过荤腥了。
光是听见那二斤猪肉,李桂花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一想到晌午回去多半又是饼子配咸菜,李桂花气的胃都开始痉挛起来
朱翠兰朝后瞥了一眼,见李桂花和陈林身形一顿,便顺口接过杨冬湖的话:“那有啥不行的,反正猪肉也用不完,再炖上一盘笋焖肉,到时候叫你叔去打壶好酒,累这么久了,咱们也松泛松泛。”
除了赵方初舅舅送过来的腊肉,就是上回建土窑的时候买了肉回来招待张莽,体力活累人。
张莽年轻体力好胃口大,包出来的饺子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人分到碗里也就没剩多少了。
赵洛川和赵方宇去了山上,平日里做饭本就油水少,留在家里的人也都是粗茶淡饭的凑合,今儿说的话也不光是为了气李桂花,也确实是馋了。
陈林干了这么久的活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听说赵家午饭有酒又有肉,心里有气无处撒,便趁人不备狠狠剜了一眼李桂花。
让人看不见,但李桂花自己是能看见的,被陈林这么阴沉沉的一瞪,不由得身体一抖。
俩人心里揣着事儿,一路上谁也没言语,直到路过村口的人堆才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闷气氛。
村里头爱扯老婆舌的好久没见她,今儿碰到了哪肯放过她,离得远远的就摇手招呼她过来。
“桂花,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来坐会儿,好些热闹你不在听着都觉得无趣了,你这是?刚从地里回来?”
说话的妇人手里一把野芹菜,正是跟朱翠兰换菜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