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苏岩真的卖力帮了什么忙,小店的生意竟然真的好起来。
一开始每日只有两三桌客人,渐渐地,竟然需要提前预订才能安排了。不过花蓉也依然遵从裴子期一开始定好的规矩,每日只接待五桌客人,一桌不多,即便有客人愿意多加钱,或是有特定原因想插队,她都一律回绝了。
日子长了,小店在京中饮食客中,竟然真闯出了一番名声。
许多人慕名而来,甚至还有不少客人都出自高官贵胄之家。因小店地处偏僻,老板娘也从不过问来客身份,皆是一视同仁,又多了许多图清静的客人。有一回,悦宁偷偷在帘子后边看了看,竟然还看到了当朝的丞相大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一同来用饭!
没想到裴子期的这办法挺管用的!
不过,一想到那日在后厨发生的事情,悦宁就忍不住脸红起来。虽说那是裴子期情急之下不得已的所为,但……还是太放肆了!哼!
最糟的是,明明那是后厨发生的,只有他们两人与苏岩在场,却不知道花蓉是怎么看出了一点儿端倪,时不时地就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尤其是裴子期偶尔过来的时候,花蓉不但眼神怪怪的,还总是刻意地要给他们两人留地方说话,自己找借口躲出去。
这么一来,悦宁就更尴尬了。
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嘛!
不但没有,而且因为那次的那一抱,悦宁心里别扭,很久都没搭理过裴子期了。
裴子期大概心里也明白,多数时候只是来小店与花蓉说两句话,问问近日的生意,就很快告辞,也不留下来用饭。
可悦宁觉得他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很快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这一家名为“小憩”的小食店的生意蒸蒸日上,花蓉决定在月末这一天关门谢客,只邀请了裴子期一人,摆酒设宴,好好庆祝一番。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炼”,悦宁也小有进步,能将一些简单的小菜做得“以假乱真”,甚至有几次,花蓉偷偷将她做的菜端给客人,那些常客似乎也没吃出味道有什么不同。不过,照悦宁看来,很有可能是那些食客全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啥滋味”。
日渐西斜,花蓉带了满满两篓子的菜回来,喜气洋洋地开始准备庆祝宴。
悦宁自然是在一边打下手。
刚择了一会儿菜,花蓉突然转过脸来,露出微妙的笑容,问她:“宁妹妹今晚打算做什么菜?”
悦宁眉头一挑,简单干脆地道:“就做一道。”
“什么菜?”
“鱼汤!”
夜幕降临之时,那位“贵客”姗姗来迟,面上似有倦容。
花蓉见了,忙问道:“裴大人可是太忙?早知你这么忙,我就不……”
“这店可也是我出了钱出了力的。”裴子期打断了她的话,难得地压低了声音,开了个玩笑,“再说也没什么忙的,只不过是被喊去训了一番话,站累了。”
裴子期官至尚书,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训他话的,他这么说,必定是……被皇帝喊去了。花蓉心知肚明,不再多问,可悦宁忍不住要跑出来问上一句:“为什么事啊?”
这话听在裴子期耳中,自是猜到她关心的是她的父皇。
可听在花蓉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花蓉见他们有话说,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悦宁一眼,赶紧找借口去了后厨房。
裴子期看了悦宁一眼,才回她:“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那位‘病重’的二公主殿下。”
“……”
这是皇室素来的惯例,若有什么不好明说之事,突然少了某个人,或是犯了什么大忌讳,或是出了什么丑闻,一律对外以“得了重病”为借口,将此人的消息掩盖起来。悦宁离宫出走,自然算是一桩“丑闻”,便只能说她是生了重病,不能见人,挪去了偏僻的宫殿休养。
悦宁撇了撇嘴,只道:“怎么还没气够啊?再说了,关你什么事,怎么去训斥你?”
“多少有些关系。”裴子期道,“若没有我这个‘多事之人’非要掺和这位殿下的婚事,说不定她也不会因此而‘病重’。”
“……”
“哎?你们还在讨论那位公主的事?”
花蓉端了几样凉菜出来,刚好听见了后面那句话。
“可不是!”悦宁眼皮一翻,没什么好气道,“正是你这媒人没做好,变成‘霉人’了!”
有花蓉在,悦宁就算还有些疑问,也不好再多问了,她索性跑去了厨房,将她准备的那一条鱼好好地拾掇了,做起了鱼汤。上一次她也是做的这道菜,谁知却被裴子期无情地批判了半天,她这一次当然是万分用心做了这鱼汤。
尽管她嘴上心里都不愿承认,但她的的确确是在上一回被裴子期刺激到了。
在那之后,她发愤图强,拼搏努力,就为了做好这一道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