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鲤再遇见艾景初,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确切地说她不是去见他,而是到医院复诊—他为她粘牙套那天给她约的就是这一天。
她挂了号,将复诊卡一起交给了护士,然后就坐在大厅里等着。人实在太多了,大约因为这是年后刚开始上班,所以一个多月的病人都堆积到一块去了。
曾鲤晚到了一点点,结果坐了一个多小时还遥遥无期的样子。
旁边有个美女忍不住找曾鲤攀谈了起来,“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见她一开口,曾鲤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了下,脱口道:“你牙齿好白。”
美女很受用,“大家都这么说。”
“戴着牙套都能显这么白,真难得。”
美女笑笑,自信地将包里的化妆盒拿出来照了照,“我本来还想镶点水钻呢。”
过了会儿,美女又牢骚起来,“太烦了,等这么久,医院也应该是服务行业,怎么能这样?”
“是啊。”曾鲤也忍不住叹气。
十一点多,终于叫了曾鲤的名字。
她急忙跑进诊室。
周纹看到她,打招呼说:“曾鲤,还要再等一下,你前面还有一个。”言罢,又埋头继续坐在治疗床一侧的凳子上苦干。
排在曾鲤前面的那个孩子,还穿着校服,似乎也将牙套磕掉了。
周纹问:“掉了几颗?”
“两颗。”少年答。
“过年吃了多少好吃的啊?怎么掉的?”
“啃了一截排骨。”
“看来周医生和艾老师交代你要注意的事情,你一个都没记住吧?”周纹好脾气地数落那孩子,“说了不能吃硬的、冷的、忽冷忽热的,下次再掉,就不管你了,尽给我添乱。”
孩子吐了吐舌头。
一席话,让旁边站着等待的曾鲤也汗颜了起来,她比那孩子大了一轮,居然也没记住。
她环视了一圈,在最远那台治疗床前找到了艾景初的身影。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和着便装的感觉真是完全不一样,好像又冷冷冰冰,和人疏离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另一个女学生过来问:“周师姐,中午吃什么?我们要订餐了,艾老师请客。”
曾鲤诧异,“你们中午不休息吗?”
“一般休息一个小时,扒口饭,等一点钟到了继续干。今天人太多,估计吃饭都没什么时间了。”周纹答。
这时,曾鲤的电话响了,是曾妈妈。
“小鲤啊,我们可等着你呢。”
曾妈妈托人给曾鲤相亲,想着曾鲤今天反正请假来医院复诊,正好约成午饭。曾鲤也没料到自己会等这么久,电话里给妈妈解释了一番还是无法推脱,此刻,两家人已经都到齐了,就差她一个。
于是,她向周纹打听还要多长时间。
“你牙套没掉吧?”周纹问。
“掉了。”曾鲤不好意思地答。
周纹哀号了一声,“你们怎么都不听话?他还要二十分钟,给你弄至少也半小时了。”
曾鲤看了下时间,“来不及了,我可以排着,下午再来吗?”
“为什么啊?”周纹说。
曾鲤和周纹年纪差不多,接触了几回比较熟了,也不拐弯抹角,便双手合十,对周纹拜托说:“我要去相亲,来不及了,不然会被骂死的。”
周纹忍不住乐了,“是这样啊?”
“嗯。”曾鲤蹙着眉,点点头。
“那你去跟艾老师请假吧。”
曾鲤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