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漓抬起脑袋,痴痴望向笨蛋的脸。
自陈十一下山起,白若漓就暗自宽慰,修行路远,不过是寥寥两月,没什么可难过的。
但心中思愁就是越积越深,好不容易才充盈起来的心房,也随少年的离开愈来愈空。
她时常在修行中惊醒,惊慌失措地抓向身侧,也只能抓到冰冷的剑。
阴暗洞府中,白发少女独自落寞。
笨蛋,我有些想你了……
待阿姑出关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往下院赶去,她一刻也不愿多等了,她现在就想见那个嬉皮笑脸的笨蛋。
可是,越靠近下院,她的心也越发的慌张。
她忐忑不安,只在院门外轻飘飘地落下,白若漓望着那道高耸的院门,黛眉低垂,心有忧虑。
那笨蛋,真的想见我吗?
回想起来,虽读过陈十一的心思,知晓他对自已有意。但他却从未主动开口对她说过喜欢,一直半推半就,再回想起二人下山前矛盾……
白若漓美眸颤动,粉唇也因不安,局促地抿了起来。
她摸出下院玉牌,轻吸一口气,迟疑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给陈十一传了一条讯息。
一语言罢,她似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低垂雪白手臂,仿有痛楚般的闭上眼,睫毛颤颤,轻声喘息。
笨蛋,你会来见我。
对吧?
白发少女就这样在阳光底下站着,紧绷着小脸,满眼委屈。
她不知自已究竟站了多久,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落下,可她却觉得身子冷得发颤。
玉牌始终沉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用力之大,几乎要将那玉牌捏碎。
她的内心愈发慌乱,思念如潮水般汹涌,逐渐演变成哀怨的漩涡,而那颗原本几近空洞的心房,也宛若镜碎,崩出触目惊心的裂痕。
“师姐!”
就当少女神伤心碎之刻,那道熟悉的呼唤终于在她耳畔响起。
她蓦然惊醒,美目侧畔,望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那院门旁倚靠着一位衣衫凌乱的少年,他衣领大开,披头散发,活像宿醉未醒的市井流氓。那少年气喘吁吁,肤色如纸,但那张清秀面皮却喜笑颜开。
白若漓又怎会不认得他,那正是令她魂牵梦绕的人儿啊。
她美眸怔怔,扑了过去,撞入他的怀中。
万般愁丝化执念,幸有清风送他还。
那个笨蛋,真的来见她了。
两月积压的思念哀愁,被他一笑化之。
她紧搂住少年,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紧咬嘴唇,极力遏制住落泪的冲动,但晶莹泪珠还是不争气地从微红眼眶中冒出。
陈十一哪受得了这个,以为是自已怠慢了少女,连声致歉道。
“师姐你别哭啊,这次是我来迟了,但这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