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月,白若漓都黏在陈十一身边。
日子过得很平静,屋门大开,微风与绵柔阳光一齐涌来。
陈十一烧水烹茶,白发少女就老实地坐在一旁擦拭着长剑,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笨蛋,勾唇浅笑。
老旧的茶壶上斑驳痕迹,被热烈的火舌舔得换了些颜色,水气蒸腾,壶中咕噜作响,昏昏欲睡的陈十一惊醒,猛地抬头,急忙提起茶壶,动作轻巧地往茶碗里注水。
一时间,屋里满是清冽茶香,与少女幽香混淆在一起。
那是李明轩托少女带下山的南域毛尖,品质上乘,味道醇厚,是当年李明轩故人送来的拜宗礼品,可惜那老小子一生只好一口马尿,时隔百年,这批灵茶还没喝完,知晓逆徒喜欢,索性就叫小白丫头全带来了。
呼——
陈十一怕给坨子烫着,轻吹深色茶汤,确认滚烫撤去许多后,才肯将茶碗送到少女跟前。
诺。
白若漓探出素手,动作优雅,冰蓝美眸只盯着少年认真的脸。
唔。
粉嫩樱唇轻抿茶碗,一口热茶入腹,少女细腻脸颊似被热气侵染,也潮红几分。
奇怪。
明明茶水苦涩,心中却是甜蜜难掩。
冷艳少女放下茶碗,款款端坐。她今天仍穿着一件雪白衣裙,身姿曼妙,浑圆大腿因坐姿挤出美好的线条。
她很喜欢近几天的日子,平淡真切,那位顽劣的笨蛋还格外听话,温柔体贴,这是她在北域所不能体会到的。
少女凝望着被茶水烫得咂嘴的少年,巧笑倩兮。
陈十一没在意少女那仿若春风桃红的笑颜,因为在他眼里,坨子每天都漂亮得过分。
“师姐。”
端着茶碗的少年倏地出声。
“嗯?”
少女轻声回应。
陈十一神色有些艰难,迟疑道。
“这次大比之后,我可能……不能回上清宗了…”
……
一语言罢,仿若空气凝固,小屋内死一般的宁静。
陈十一心中一震,他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坨子对他依恋得很,要是知道了自已不能和她一起回上清,怕是要把他剁碎了吃了。
他摩挲起茶碗,以此来掩盖自已心中的慌乱,硬着头皮接着说道。
“其实,早在上次回宗,我和宗主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他想让我……
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那个老混球说非我不可你知道吧,我其实也想和师姐一起回宗…但是…哎呀!这算是隐事,现在还不能讲给你听……”
陈十一脑中一片浆糊,即使白若漓没有读心异术,他在她面前还是什么谎话都编不出,急得胡言乱语。
一顿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解释过后,陈十一还是没有听到少女的回话。
不会吧……
陈十一额头冒汗,咽一口水,转动僵硬脖颈,悄悄瞟了一眼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