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回到寨子。
大家见到殷麻,又狠狠的哭了一场。
殷麻坐在铺着厚厚草垫子的炕上,炕烧的热乎乎的,驱散了寒意。
背靠着墙,小侄子和小侄女乖乖的靠着他坐着。
已经换了一身厚棉衣,身上还盖着一床新被子。
很暖和。
殷麻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回忆很痛苦,但他知道大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经历了什么,没有隐瞒,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王氏抹一把眼泪,“小四,什么都别多想,活着就好。”
人都是命。
该死还是该活,自有命数。
明知如此,心还是疼。
死了的人没有了牵挂,活着的人无论多苦都得坚持。
段氏紧握着二嫂的手,就是,活着一个是一个,“对,小四,你就好好养伤。”
翟氏早就哭的说不出话了,高兴的。
殷麦此时正在厨房里面吃饭,饭菜一入口就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婶子们的手艺。
厨房连着的一个屋子是饭厅,里面有一张长桌,大家就挤着挨着坐。
白菜汤里面有咸肉,锅底的火还没熄灭,滚烫的热汤,一口下去,肚子都热乎了。
破棉袄一点都不保暖。
这一天冻的透透的。
粗粮饼子就着白菜汤,吃了个饱饭。
于卫他们几个也埋头喝汤,哧溜哧溜的。
昨夜赶路前在寨子里吃的饭,其他时候饿了就吃几口冰冷的干粮垫吧。
二婶他们的饭,不用管,饿了就过来吃了。
“于叔,你们多吃点,不够再做。”
众人答应着。
大家都是自己人,大小姐不会跟他们假客气。
等大家伙都吃的差不多了,殷麦开始说正事。
“山匪们都交代了吗?”
李叔从怀里取出一个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内容。
“大小姐,都审过了,来寨子的时间有长有短,交叉对比过,基本上都属实。”
抢过那些人,时间地点,抢到的东西,能记起的都得交代。
关于寨子的所有事情,知道什么说什么不能有隐瞒。
这几天除了干活在附近山上找干枯树木当柴火,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交代这个。
你故意隐瞒不说,别人说了,那就脑袋搬家。
“好,从今晚开始,夜里干到子时休息,屋里的柴火也减量,一天一顿饭一人一碗。”
张叔咽了咽唾沫,忍住了没问,只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