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苏州设立海市、税司,并改革税法,之后又蔓延至浙江、福建,让多少当地官员寝食难安?
别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常年在官衙做事的吏太清楚不过。
“既然你们都知晓,那就好好努力吧,说不定能进那税司呢?如今正值朝廷之大变革,你们也是其中推动的一员,多的也就不说了,半个月后见分晓吧。”
自此,本来许多人都是日常作息,到点了熄灯就睡,现在经常是挑灯夜战。
以前有些题不会解,那就不会解吧,如今则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互相学习,互相开解思路。
可以说,氛围极好。
期间,颜青棠私下来看过两趟,回去后跟纪景行提了一件事。
“我倒觉得可以建一个学府,专教人算学,待学成后即可派往各地税司,这样就不会缺人用了,也免得临时从当地招募账房,还要专人教过后才能用。”
如今只有苏州、宁波、福州这三地设了税司,那是为了紧跟上海上贸易,广州税司正在设中,还有其他地方,都在拟定设立税司。
可当下最大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严重的人手不足,以至于不得不搁置进程。
此时倒给了颜青棠一个新想法,毕竟老师都是现成的。
这个想法,纪景行很支持。
“此事我来安排人做。”
“若是以你的名义不好做,就以我的名义或颜家的名义,我来出银子,也免得你找朝廷拨银,又要经历几场打仗扯皮,还不一定能拨下来,说不定还会被搅黄。”
纪景行感觉到深深的鄙夷,但也不得不承认以朝廷做事的流程来说,这种可能性极大。
好吧,不是可能性极大,是一定会扯皮。
“那就用你的银子先把学府建起来,待找到机会,我给你弄个官学的名头。”
颜青棠不置可否。
按下不提,时间很快就到了半个月后。
在经过最终场的测试,决出了前十名。
这十人年纪不一,年纪最大的有五十多岁,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其中有七人都是吏出身,只有三人是由于家学渊源,或是本身有兴趣,对算学有所钻研。
自此,再一次让颜青棠感受到当下读书人偏科有多严重。
“再过几天就是五月初八,明天是端午,你们好好休息几天,以待比试来临。未被选上的也不要灰心,会对你们另有安置,待比试结束后再说。”
颜青棠还是来去匆匆,露了一面就离开了。
无他,这两天她很忙,毕竟端午节来临,宫里的事也不少,虽这些事不用她来做,但她要陪着皇后。
另一边,文官们那也确定了最终人选。
不多不少,也是十人。
还多出一人正是那钦天监的秋官灵台郎俞怿。
对于从民间招来的那些人的动向,官员们这里还是一直盯着的,包括他们弄出的那个什么初试复试,他们也专门派人去刺探过。
两份试题他们甚至手抄出了一份,不可谓不神通广大。
见对方弄个庄子,专门用来供给那些人学习算学,这边倒也想弄一个,无奈总共就挑出了二十多个精通算学的官员。
说精通绝对算不上,只能说是能凑数,水平参差不齐,与对面相比极为可怜,因此才会有人找上钦天监。
在见识过这位从钦天监来的秋官灵台郎,以极快地、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做完那两份试题后,众官员大喜,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因此,虽然他性格怪异,叫他来时不来,不叫他来时他来了,还脾气怪异,动不动就不理人,大家也还是很谦让他。
“你们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晚了,做这种算学的题,必须是常年累月重复计算,才能做到我这个速度。你们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反正都是凑数的。”俞怿道。
其他人黑脸的黑脸,红脸的红脸,都被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