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省钱,赵惜月跟着齐娜坐了夜班飞机。
到香港的时候一通忙活,等到了预订的旅馆天都快亮了。
两个人拎着包进去,坐在大厅里歇脚。为了省钱,她们没有立马入住,准备等到下午三点再拿钥匙,可以省一天的房钱。
赵惜月坐那儿看旅馆四周的环境,靠着一条满是店铺的街,刚才搭车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有商场。旅馆本身不大,就是一般的快捷酒店,收拾得挺干净,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就她们两个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齐娜就趁机跟她介绍情况。
这次的合作方来头不小,是知名集团弘逸旗下的一份专门针对年轻人的轻时尚杂志。赵惜月一听到“弘逸”两个字,心脏几乎漏跳半拍。
齐娜没注意到她的失神,兀自在那儿美着:“你知道吗?几街之隔就是香港有名的丽晶酒店,那价格啧啧啧,住一晚够我们过几个月了。等我以后有了钱,我也一定上那儿住几晚去。”
她们正说着话,外头门一开,进来两个浓妆艳抹打着呵欠的女生。看她们凌乱的头发随意的衣着,就跟刚从床上起来似的。赵惜月虽涉世未深,但也看明白了,想到自己曾打算与她们为伍,她不禁微微一脸红,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齐娜说得对,这种事儿能不做就不做。一旦踏进这个圈子,想再活得像个人样就难了。
她不禁感激地看一眼坐身边的好友,大学三年多,书念了多少是其次,交了这么个知心的好友当真是她赚到了。
于是她又想,等哪天她有钱了,一定请齐娜去那丽晶酒店好好享受一番。
两人靠一起说着话儿,没多久天就亮了。外头的街道渐渐热闹了起来,早茶店一家家开门,操着一口粤语的阿婆大叔们开始闲聊,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
因为过了困的时间,赵惜月反倒睡不着了。她们的工作在下午,这会儿反正没事,她和齐娜一商量,把行李存放在前台,只带了个包出去吃早餐。
赵惜月头一回来香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鲜,本想和齐娜一起去逛逛。结果大概十点的时候齐娜接了个电话,回头便冲她抱歉道:“不好意思亲爱的,只能你自己去了。我有朋友找。”
齐娜来过香港几回,在这里认识了不少圈内的朋友。
赵惜月却有点不放心:“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放心,是女的,不过她们会带什么人来不好说。本来想带你去的,想想你嫩得跟水葱似的,不合适。万一再来个秦轩似的,一眼看上你飞了原来的女朋友,我这夹在中间可就难做人啰。”
她边说边掐赵惜月的腰,两人打趣谈笑着,在一个十字路口分了手。赵惜月就一个人乱逛,随便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商场。
逛的时候她不自觉又想起齐娜的话来,想到秦轩想到娄丽丽,总觉得自己这无妄之灾来得很是冤枉。
往后见着男人,真该躲远点才是。
正这么想着,迎面不小心跟个人撞了一下。赵惜月抬头和人说了声“抱歉”,还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对方就擦身而过,没说一个字。
她便扭头去看那人,浅蓝的衬衫配灰色西裤,身形高高瘦瘦,走起路来样子很好看,有一种从容优雅的气韵。
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很像许医生。
她暗自笑话自己,莫不是犯花痴了,怎么一件小事也能想到他?他们非亲非故,他救过她朋友一次,她就对他念念不忘了?离了S市还想着他,实在说不过去。
赵惜月是个对男人不轻易动感情的人,所以对自己现在的状态犹为感到惊奇。真是年纪到了想男人了,碰到个长得眉目端正的就忘不了了。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结果那男的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朝着身后看。
许哲心里在想,刚刚撞到的那个,是不是熟人?
正巧这时一个旅行团过来,十几号人成了人形肉墙,阻挡了许哲的视线,他就没看见赵惜月,也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刚才两个人撞一起时,他正在想事情。他是今天早上的飞机,刚到香港。本来中午受邀参加一个宴会,但他以刚下飞机水土不服为由推了。
对方明知他这是借口,碍于霍家的名头什么也不敢说,还得赔着笑脸。
许哲入住了附近的丽晶大酒店,放下行李后他洗个澡,换身衣服便到附近来逛逛。他经常来香港,对这里并不陌生。逛商场不是他的爱好,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被不喜欢的人找到而已。
这次一起来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世交家的孩子。比他略小几岁,玩世不恭的一个人,身边总围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哪里吃喝玩乐都不落下。
他们来时坐同一班飞机,在天上的时候许哲就嫌他们吵,假装睡觉不搭理。到了酒店后怕逃不开,索性不打招呼直接走掉。
而且商场有好处,可以把手机调成静音,如果他们打电话来找,就说没听到,可以毫无负罪感地撒谎。
许哲小时候觉得撒谎不是件好事儿,长大后才发现,人生有时候没办法,不撒两个谎这日子过起来太辛苦。原来长大就意味着妥协,这话儿一点不错。
他穿过几个专柜,搭扶手梯上楼。梯子快到达上一个楼层时,不知从哪里蹿出个一身灰衣的男人来。对方狠狠撞了他一下,随即转身就跑,搭了旁边向下的电梯飞奔而去。
许哲明白过来,伸手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没了。
他想追,算了算两人的距离觉得麻烦,就没去管。他的钱包里没什么东西,除了钱就两张银行卡,重要证件都不在。
那小偷却是十分慌张,跑得时候动静很大,连下一层的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