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凡在心底里笑了一声,苦涩难挡。
面上,他却流露出一丝欣喜,点点头确认了许沉凉的说法。
“嗯,傅三少的意思我懂了。简而言之,就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现在我要是突然消失,你就会觉得不习惯,是这样对吗?”
傅薄凡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他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字面意思上他又无法否认。
所以,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那么,只要我让你渐渐习惯这种感觉,你就会放我走了,对吗?”
傅薄凡双眸一凝,骤然暴怒!
原来许沉凉打的是这个主意,什么软化,什么妥协,都是假的,她根本就是只想离开他,不管用什么方式。
傅薄凡感觉有一把尖锐的小刀在自己的胃里、胸腔里翻搅,血肉横飞,痛得他都有些坐不直,连呼吸都刮得肺里生疼。
原来,被许沉凉抛弃的感觉是这样的。
真的疼啊……
傅薄凡屏息了一会儿,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怒极反笑,不动声色地如一只捕猎的野狐,笑眯眯说:“你说的,没错。那么请问许小姐,你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呢?”
傅薄凡觉得自己每说出一个字,都带着一口血。
许沉凉太过倔强,得罪她的下场,只能是伤害她,现在伤她就如同伤傅薄凡自己十倍之痛,傅薄凡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顺着她来。
反正,许沉凉还是不够狡猾。
她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他是否习惯,这个评判标准在于傅薄凡自己,而他,是绝对不可能习惯的。
所以,许沉凉永远也不可能赢。
许沉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笑起来,这回上扬的唇角不再是嘲讽,而是带着一种自信。
“我自有办法。”
说来可笑,这竟然是这么久以来,傅薄凡第一次看见她笑的这么真实。
而只是因为,她找到了可以离开他的方式。
傅薄凡痴痴地盯着她的唇角,许久沉默。终于,在许沉凉察觉不对劲之前,傅薄凡回了神,最后瞟了她一眼,说了句:“那我拭目以待。”
然后,转身离去。
有的时候,猎人的绳子不能绷得太紧了,要让猎物觉得有喘息的机会,才更有乐趣。
第二天开始,许沉凉就变得很不对劲。
傅薄凡照样搂着她醒来,可跟以往看到的、许沉凉背对着他蜷缩在他怀里的画面不同,许沉凉托腮趴在枕头上,朝他甜丝丝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