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凡缓缓闭上眼睛,压抑着心中的涌动,但是他知道,自己心中根本就没有平息,不停颤抖的指尖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分钟之后,他果断地拎起大衣夺门而出,开出了自己的敞篷跑车,在夜色中疾驰!
他需要风带走他的杂念,他需要一些事情来阻止他不应该有的期待。
五年了,五年身边没有她的日子。
不管是午夜梦回,还是高烧不退时的呢喃,他都在念着她的名字。
可她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就像是再也不会出现了那般决绝。
但是今天,她的名字跳出来了,又跳进了他的生命中……那真是她?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就真的是她?
半小时后,傅薄凡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犹豫了一下才推开门,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叠资料。
王清做事总是很守时的,但是这是第一次,傅薄凡厌恨他的守时。
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看见这份详细资料,让他再多为那个一模一样的名字保持幻想。
傅薄凡的指尖轻颤,眼神挣扎,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却好似莫名有了千军万马在身后追赶着他,焦躁地逼迫他打开那份资料。
傅薄凡终于一抿嘴,上前一步,“刷拉”一声翻开了封面。
那张熟悉的,动人的笑靥,就这样出现在傅薄凡的眼前。
许沉凉。
真的是你。
真的只有一个许沉凉。
傅薄凡脚底发虚,恍然之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思念再也不受理智的控制,傅薄凡狂喜地扬起笑容,眸中迸射出精光,捏着纸张的力道险些将它揉碎!
他的目光,顺着文字一行行地滑下去。
许沉凉,职业是当地极受欢迎的记者,于四年前与所属国籍的王子成婚,育有一子,目前被外派到中国学习交流。
天空瞬间死寂,空气就像凝固成铁了一般的安静。
她结婚了。
难怪她说,我过得很好,原来是因为,她要和别人结婚了。
傅薄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眸中的狂喜也被阴寒的光所取代。
她结婚了,她和别人生下了孩子,她还回来做什么?她还找他做什么?为了嘲笑他?为了来报复他愚蠢的决定?
傅薄凡胸中如插进一柄长长的利剑,直穿透胸,鲜血淋漓。
他喃喃地想着,不能,我不能这样,我所有的感情早就在那场大火里燃烧殆尽了,我怎么还能为了这个女人动心?
她已经和我无关了。
傅薄凡努力地把自己的表情摆回冷漠的原装,他努力地用自己如铁一般的心智和意念来阻止心痛的感觉,可是,无效。
压抑到最后,他还是一扬手,狠狠地扫落了办公桌上所有的物件。
许沉凉。
这个名字从他唇齿间念出来的声音,和瓷器落地砸碎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辨认不清了。
……
清晨,许沉凉美美地睡了一觉,伸着懒腰起床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隔壁去看看她家的小懒猪。
许东祁小朋友还没有醒,抱着一个恐龙玩偶乖乖地睡着,许沉凉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喜爱地看了又看,还是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
许东祁被妈妈一碰,就像被按了个开关,眨着迷蒙的眼睛醒了,深黑的眼珠把妈妈无助地望着,又专注又可怜,能把人的心都给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