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再讨厌变数,今天依然生出了变数来。
朱丹居然好像是认识他一样——他没有证据能证实这一点,只是一种直觉;朱丹看他的那一眼,让他有一种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觉。
就像是那一刻他的肉体与灵魂都赤裸裸的展现在朱丹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他的龌龊,他的算计,都被朱丹看的清清楚楚。
他今天来的目的,更加无法瞒过朱丹;他甚至在朱丹的目光里,看到了强者对弱者的轻视。
所以,他有那么一刻想转身离开。有了变数的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抽身而退,然后再观察、再制定计划再出击才对。
可是,他却不能离开;因为朱丹这里是小变数,而他面临的却是大变数;变数之所以让人讨厌,就是经常在你发现它之后,根本没有时间让你再重新准备。
他,只能跟上来,只能按着他的原定计划行事:顶多就是随机应变了;好在,朱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刚刚那种被看透的感觉,他认为是自己心虚所致——这是他跟上朱丹后,找到的一个可以安慰自己、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比起变数更讨厌的就是,变数还不是一个!
朱丹身边跟着一个警察:这事儿谁也没有告诉他。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朱丹有警察做朋友。
这让他的心又提高了几分,感觉就要到嗓子眼儿了;如果可以现在离开的话,他真是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可是,他知道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且还不能让警察对他生疑。
朱丹和石磊并没有走远,穿过马路就进了小公园,在假山下有一排花树:他们找到一张石凳。
看到朱丹和石磊找到了地方,陈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少了很多煎熬——越是担心的时候,时间就变的越让人无法忍受。
石磊先拿出报纸来铺到石凳上:“石头太凉了,这样多少好一点儿。幸好现在天不冷了。”
朱丹让石磊先坐,石磊拉了她一把,两人也没有多客气,一起坐了下来:他们是自小的玩伴,彼此之间的感情让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客套。
陈兴没有想到朱丹依然看也不看他,和在医院里一样,就好像看穿他的那一眼真的是他的错觉。
他能确定,朱丹抬头看到他的第一眼,那种看穿、看透了他的目光,绝不是他的错觉。
就算朱丹看透了他,但是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平静啊。
陈兴的眼睛眯了眯:对了,可能朱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要他说出自己的身份来,朱丹就会爆发的。
虽然这里不是医院,但离医院也不远,闹的大了同样能惊动不少人。
朱丹无动于衷?那不可能,朱丹今天受的刺激不小,再加上他的突然出现表明身份,朱丹肯定会崩溃的。
如果不是有了变数,他不可能这么早出现在朱丹的面前: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怎么可能面对接连的变故——爸爸不是爸爸了,妈妈还做了错事,自己的生父又出现,嘿,是人都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