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石溪寺中一切都在照旧,晨钟响起时,叶婉茹依旧从侧门而入在屏风后聆听晨课,晨课过后回到客院里抄写经文。
这一日她拿着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院里的石桌上细细品读着,旁边放好了一叠已经抄写好的经文,纸上的墨迹还未干,一个个蝇头小楷端正清秀。
“小姐,小姐,出事了!”碧玺有些惊慌失措的边跑边喊。
刚才那一声叫喊,虹玉、怀瑾、怀瑜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跑过来。
“碧玺,到底出什么事了?”
虹玉他们三个最先沉不住气。
“碧玺,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管教太松,如今在这清幽的寺院里,如何能大喊大叫失了体统!”叶婉茹冷下脸来低声训斥着碧玺。
碧玺小跑着走到叶婉茹身边,红了一双眼眶,低声求饶:“小姐莫生气,奴婢是听见一些事,实在是太心急了。”说着还晃了晃叶婉茹的手臂。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一向爱毛毛躁躁,这里虽不是金陵城中,但人多眼杂,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叶婉茹看碧玺要哭,心下也有些不忍。
“小姐,外面都说段佐领受伤快死了!呜呜呜……”碧玺用手帕捂着嘴低声呜咽着。
“嗙!”的一声,叶婉茹手里拿的狼毫摔在了石桌上,饱蘸浓墨的毫笔在石桌上摔出了一大团的污痕。
“不可能,碧玺你不要乱说!”虹玉厉声斥责着碧玺,快步走到叶婉茹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怀瑾和怀瑜对视了一眼后,怀瑜快速向院外跑去,想必是回去探清虚实,不过这些大抵不是空穴来风。
“小姐,您没事吧,呜呜,我真的没有乱说,出去采办灵烟墨,回来听街上的人都在传……”,碧玺圆圆的脸皱成一团,在虹玉的暗示下声音越来越低。
“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爹娘早就会派人送书信于我,况且、况且他武功很好……”叶婉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却还是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姐莫着急,怀瑜已经回府上查探消息,他脚程快,从后山而行,不出一个时辰想必就会回来。”怀瑾立在稍远处安慰道。
明明穿的很厚,可此时她却觉得很冷,这冷好像已经侵入到四肢百骸,直达心肺之内,双手不停的发抖,一串串晶莹的水珠从脸上滑落。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怀瑜回来,确定了事情的轻重,不过恒毅哥哥大抵是受伤了,不然谁会不要命的咒大将军的独子呢,想到这心下更是苦痛难安。
“呜呜呜……”叶婉茹双手捂在眼睛上压抑的哭着,低低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小院里响起。
才知惹了祸的碧玺摸了几下脸上的眼泪,小跑着进屋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叶婉茹身上。
虹玉和碧玺一左一右蹲在叶婉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虽是安静的小院,暗里却藏着令人悲伤的压抑。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怀瑜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从院外翻墙而入,几人同时抬眼看他,而叶婉茹仍旧低头看着桌上晕染的墨迹出神。
怀瑜边走边深呼吸了几口气,走到叶婉茹近前时呼吸已趋于平稳,“小姐,已查证,段佐领确实身中名为半月杀的剧毒,需要咏心荷做药引,老爷已经派人去了老谷主那里,还说……”
“还说了什么?”叶婉茹惊慌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