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别毫不留情地把毕延“送”出去。
还告诉他不许把楼下的车开走,自己打车回去。
毕延气得咬牙切齿,给他留了一个愤愤不已的背影,以及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周晏别回到病房,看到温垚夏依然低垂着头。
他才出去两分钟,小朋友耳畔两旁的银发尽数滑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庞,眼睛上也被几缕发丝覆盖。
周晏别总觉得他的下一口就是粥拌头发丝了。
好在小朋友不傻,往嘴里送粥的时候,还知道用手扒开头发。
但他就是不把那些丝丝缕缕的头发往耳后别,非得一撩一吃。
也不嫌碍事。
周晏别叹了口气,走近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轻轻地将温垚夏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柔声道:“等会儿吃到头发了。”
温垚夏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旁的牛奶,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然后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刚刚就是故意把头发拨下来遮住脸的。
他不是很想让周晏别看到自己这丑不拉几的样子。
真的很奇怪。
他以前并没有很在意自己的这张脸。
也根本不会去在意自己会不会丑到别人。
但是今天,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这张脸的时候。
他就突然有了点莫须有的担心。
万一周晏别等会儿仔细一看,嫌弃他这张脸太丑了,不喜欢他了。
回S市以后,去打比赛,认识了新的人,有了新的弟弟,不再对他好了。
然后对别人和对现在的自己一样好。
妈的,光是想一想他就要难受死了。
周晏别的目光停留在温垚夏的发旋处。
因为小朋友头埋得太低,他都能看到他后脑勺上的另一个发旋了。
今天的小朋友实在是太奇怪了!
周晏别伸出手,食指强行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问道:“幺幺,你今天怎么了?”
周晏别用一种耐人寻味地视线打量着他,温垚夏心虚得要死,想躲开,下一秒又被他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下巴,脑袋就被固定住了。
他眼神躲闪,道:“我……没事。”
“小骗子。”周晏别看着他。
小朋友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眼睛里藏不住事啊。
周晏别又猜测道:“是不是哥哥今早出去的时候,没跟你说,生气了?”
周晏别好像对他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