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要见母亲!”
高嬷嬷面色一沉,“夫人,不是老奴不让您进去,而是老夫人此前发过话,谁来了都是不见的,夫人还是回去吧!”
说完当着洛氏的面关了门,洛氏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瞪了身边哭哭啼啼的穗儿一眼,“哭什么哭。”
先前她好不容易才把夏进送回院子,前来看诊的大夫还没到,穗儿却跑来对她说夏春云出事了,洛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又听穗儿说温月茹小产了,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再也顾不得夏进,匆匆忙忙的跑回湖边,除了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春云呢?
洛氏见远远地走来几个拿着扫帚的小婢,赶紧上前一把拉过,恶狠狠的问道,“大小姐呢?大小姐去哪里了?”
负责打扫的丫头吓了一跳,“夫……夫人,大小姐……她……”
洛氏没了耐性,吼道,“我问你大小姐人呐?”
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夫人饶命,大小姐她……她被老夫人关进柴房了,还说……说要等郑家的人来了后,直接赶出府去,以后生死与夏家无关。”
“什么?”
一股凉气从脚下涌起,洛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春云是他们嫡亲的孩子啊!
要是就此送回郑家,这事一旦传出去,那以后女儿还怎么在郑家立足。
穗儿哭红了眼睛,“夫人,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啊!”她是夏春云身边的大丫头,要是夏春云在郑家失了势,那她的日子也好不了,思及此,不免越发的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
洛氏看了禁闭的房门一眼,一咬牙,“走,去老爷那儿。”
可是夏盛却不再自己的院子里,洛氏皱了眉,为了一双儿女,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去了温月茹的院子,才刚到门口,就见屋前人来人往,丫头们端着一盆盆的污水从洛氏身旁过去,那盆里通红通红的,洛氏就觉得心往下直坠,苏嬷嬷推了门,正好瞧见洛氏站在院门口,那脸上说不出什么神情,二话没说一转身直接进了屋。
不一会儿,就听见夏盛在屋子里吼道,“她还有脸来,让她滚出去!”
所有的仆人们一惊,扫了洛氏一眼,见洛氏阴狠的站在那儿,皆垂下头去不敢言语。
洛氏深吸一口气,满面忧心的进了门,就见夏盛与夏青正守在床边,温雅正在为温月茹施针,苏嬷嬷抬头看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唤了声夫人,床边夏盛这才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地道,“你还有脸过来?”
洛氏委屈的上前看了一眼,见床上的温月茹面色苍白,嘴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心下一惊,下意识看了夏青一眼,只见对方亦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洛氏心头一颤,她总觉得这一回的事情跟这个夏青脱不了关系,这个夏青,实在是太邪门儿了。
“母亲来了!”夏青平静地道。
洛氏这才回神,“老爷,月茹妹妹没事吧!”
“哼!”夏盛哼了一声,“还不都是你那乖女儿做的好事。”
夏青在一旁道,“是啊!母亲,你当时不在,没看见,大姐明知道娘有孕在身,还对娘下狠手,娘是个妾,她的命不值钱,可娘还怀着父亲的孩子啊,大姐这么做,分明没顾忌父亲的感受,那可是父亲的老来子啊,如今叫父亲白发送黑发,情何以堪啊。”
洛氏有口难言,心底气的要死,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明明是夏青他们故意设了个套,张开了等着她们母女钻进去,即便不是春云,也会是自己,只是早晚罢了。
洛氏心里越想越气,可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前几步走到夏盛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老爷,春云一定是一时糊涂,他也是老爷的女儿,也是一心为老爷着想啊!”
“这些日子,春云回府后,事事都是以老爷为优先考虑,什么事情都是先想到老爷,她会这么莽撞,也是因为误会啊,老爷!温姨娘怀着的也是她的亲弟妹,春云怎么会下得去手,老爷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误会,就是借给春云一个胆子,春云也不敢这么做啊!”洛氏哭的惊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了夏盛的裤腿。
夏盛皱了眉,这时候就见床上的温月茹嘤咛了一声,痛苦的扭动身子,夏盛急忙上前,“月茹,你怎么样?听见我说话吗?”
温月茹嘴唇干裂,好半晌儿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茫然的对上夏盛焦急的视线,沙哑地叫了句,“老爷!”手却慢慢地摸上扁平的小腹,那双美目里慢慢的盈满了泪水。
夏青亦含了泪,近前安慰道,“娘,弟弟虽然没了,但父亲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您好好将养身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孩子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