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林秀秀头上的伤终于痊愈了,正巧又值春耕,生产队忙得不可开交,就让林秀秀也加入到春耕当中来。
和林秀秀一起下放的知青们都适应了乡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农活虽然干得不尽人意,至少知道怎么干了,而林秀秀还是第一天下地,连田埂路都走不稳,宋安见了找到李来旺说要亲自带林秀秀,李来旺知道宋安的农活是队里数一数二的,为了让林秀秀快速适应,很爽快的答应了。
宋安带着林秀秀先从拔秧子开始学,认真又仔细的示范,“拔秧子的时候,只需用食指和中指以及大拇指三根手指握住秧子根部,微微用力一扯就出来了,拿的秧子最好是一到两棵,太多了容易扯断秧子,太少了又浪费时间,好了,你试试。”
林秀秀照着他说的生硬的扯出了一株秧苗,高兴极了,“我会了,宋大哥,谢谢你。”前世今生都没干过农活,原来也没她想象中那么难。
她的笑容朝气蓬勃,清秀动人,宋安看得微微一愣,果然是人如其名,秀丽可佳。
林秀秀拔了三天的秧子,手就有些抬不起来了,手指也起了水泡,火辣辣的痛,但她的速度明显提高了许多,比其他知青都要快得多,也没拔断过秧子,得到了李来旺的夸赞。
“咱们邑镇是鱼米之乡,光溪水生产队就有好上千亩水田,除去上交国家的,留出集体的,大部分都会发放到队员们手里,只要好好干,没有天灾人祸的话,吃饱饭是没问题的。”宋安一边在田埂上巡视,一边和林秀秀说话。
林秀秀吃力的拔着秧子,时不时嗯一声表示回应。
宋安察觉出林秀秀的异常,她性子活泼,平日最爱说话的,今天怎么这么沉静,难道是不舒服?想到她先前那血淋淋的伤口,他紧张不已,“林秀秀同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林秀秀摇摇头,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
宋安盯着她身后的手:“把手给我看看。”
“没事,宋大哥,我要继续干活了,你去巡视吧。”林秀秀笑道。
宋安下到水里把她的手拿过来一看,只见她手指上全是水泡,又红又肿,顿时懊恼不已。
他只想着拔秧子这活轻松,忘了她是城里人,刚干农活,不能长时间只干一种活,不然细嫩的皮肤会起水泡。
“别干了,我带你去敷药。”宋安拉着她上了田埂离去。
白芬芳笑着说:“瞧宋记工员多紧张我们秀秀,不过是手上起了几个水泡而已,我们刚干活的时候谁手上没有水泡,也没见他让人休息的。”
王春丽看了看自己那一手的水泡,狠狠将一捆秧子摔在水里。
宋安到队委拿了药来给林秀秀敷上,坚决不让她再干活了,林秀秀很是感动。
那药是专治水泡的,才过了两天就好了,宋安没让她再去拔秧子,而是要教她插秧。
“拿起一捆秧子分出一半来,剩下的一半放到旁边备用,然后左手握住半捆秧子,右手同样是三根手指拿住一株秧子,笔直插到泥里,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太剩秧子不长,太浅,秧子会浮出水面。”
林秀秀很是认真的学习,试了几遍后就有些上手了,虽然插得歪歪扭扭,但秧苗的进到泥地深度还算合格。
宋安鼓励说:“你很聪明,继续努力,一定可以和大家插得一样好。”说完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插秧工分最高,你要好好学,到时候我让队长安排你来插秧。”
“谢谢你,宋大哥。”
林秀秀觉得自己真有福气,前世今生都能得到宋安的照顾和帮助。
宋安摇摇头,“要不是我失误,你也不用遭受那么大的罪,你这么娇柔的姑娘,该是过好日子的,这些活不该你做,但党的指示我们必须得遵守,我尽量帮你安排些轻松的活。”
林秀秀眼眶有些湿润,感激的话说多了显得假,她只有好好努力干活,不让他失望,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她点点头,弯下腰继续干活,每一株秧子下去都比先前的要插得好。
宋安很欣慰,他果然没看错人。
学了三天插秧,林秀秀的秧子已经插得和村里人差不多好,速度也快,让所有人刮目相看,都夸林秀秀心灵手巧,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比同期来的知青强上三倍不止。
宋安借机和李来旺说让林秀秀去插秧,李来旺考核了林秀秀一番,发现她确实干得又快又好,其它插秧的队员也没意见,便同意了。
这天,林秀秀在秧田帮忙往粪箕里装秧子,李来旺走过来说:“林同志,你去稻田插秧,以后都在那边干活了。”
林秀秀知道是宋安暗中帮忙,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乖巧应了一声,就要往秧田去,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挑了一担沉重的秧子才离开。
李来旺点点头,见活干活,任劳任怨,不愧是宋安带出来的人,身上确实有宋安的干劲和实诚,在知青里可算是极其难得的了,以后可以好好重用。
王春丽恼怒的瞪了林秀秀离去的身影一眼,不服气的对李来旺说:“李队长,林秀秀比我们晚一个月干活,为什么她可以去插秧挣高工分,我们却要在这拔秧子挣低工分?这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另外几个知青也嫉妒的说。
李来旺看了几人一眼,说:“你们要是像林秀秀一样会插秧,而且插得又快又好,那我也安排你们去插秧,如果不会,就老老实实拔秧子,别耽误时间,到时候结算工分的时候说工分少,没口粮!”
“我们没有人教,哪里会?”王春丽气呼呼说。
“是啊是啊,林秀秀有计工员亲自教,我们没有人教,自然不会插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