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她的幽默逗乐,蓝痕依然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不不,不是的!王爷对王妃的在乎绝对发自内心,与皇上是否赐婚无关。否则他何必冒着被皇上发现的危险惩治公主,还派我们来保护王妃?”
一时未能领会,楚寒筝很奇怪:“惩治公主?”
“是啊!”蓝痕点头,“王爷查出是公主雇佣阎罗殿的杀手来刺杀公主,当即冷笑连连,说公主既然那么喜欢刺客,就弄个刺客陪她玩个够好了……”
“啊!是他?”楚寒筝登时恍然,“听说公主连续三晚被刺客袭击,还受了不轻的伤,原来……”
“不就是?”蓝痕微笑,“王妃您也知道,咱们王爷对待自己人那是没话说,谁敢伤害他在乎的人,他唯一的原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寒筝突然觉得,原来在某些时候,“他在乎你”比“他爱你”更能令人怦然心动!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假装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据说阎罗殿的杀手口风是最紧的,宁死不会透漏雇主的身份,怎么……”
“再紧的口风,也比不上王爷的手段。”蓝风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管他是阎罗殿还是酆都城,王爷只要略施小计,保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乖乖招供,没有第二个选择!”
楚寒筝唇角一挑:“不愧是宁王。时候不早了,我先带你们去歇着,咱们来日方长。”
安顿好二人回到房中,她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中不时回响着方才的点点滴滴:待她如我,我的怀抱为你敞开,在乎……
宁王,我可以相信你是真的在乎我了吗?还是你所做的一切依然有你的目的,只是我还难窥真相?
夜色渐深,月光虽有些朦胧,视线倒还好。
“违背了我的命令,你还敢来见我?”
一个空灵却冰冷的声音陡然在夜风中响起,淡金衣衫的男子长发飞扬,负手而立。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正是不知所踪的小白。
立起上半身看着男子的背影,它轻轻蹭着两只小爪子,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声音:“丝丝,丝丝丝……”
“胡闹!”男子陡然衣袖一挥,一道刺眼的金光刷的击中了小白的身体,“一切自有定数,你强行揭去楚寒筝的面纱,可知会带来多少本可避免的波折?”
“嗷……”尖锐的剧痛令小白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小小的身体也软瘫在地,尾巴更是软软地贴在地上,漆黑的眼中满是祈求,“丝丝,丝丝……”“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在帮楚寒筝的忙?”男子不曾回头,语声倒是更加冰冷,“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傲视苍穹之前必经的历练,何况区区几句嘲笑?这些原本不必我教你,是不是你在人世间呆的太久,凡心已
动了?”
小白陡然一惊,强撑着站直身体,漆黑的眼中已布满惊惧:“嗷!丝丝……啾……”
“有没有私心,你自己知道。”男子微微冷笑,“你的使命尚未完成,我不能带你离开,但你若不想落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下场,最好不要再插手你不该插手的事!去吧!”
小白侧着脑袋看着那道冰冷的背影,片刻后低低地叫了一声,仿佛很是委屈,然后才转过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男子方才那一下出手极重,每走一步都痛得浑身抽搐,不亚于剥皮抽筋。
直到确定它已走远,男子才缓缓回身,眸中闪烁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到底还是个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楚寒筝便为蓝风、蓝痕和夏薇互相介绍了一番。二人对这个俏丽活泼的丫头很有好感,夏薇对这两个亲切幽默的“大哥哥”也十分亲热,何况大家目标一致,自然更容易打成一片,不过一顿饭
的功夫,已经熟悉得仿佛从来就是一家人。
“楚寒筝!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大清早,一声凄厉的尖叫便打破了清雅居的宁静。乔雅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手持长剑乱劈乱刺,满脸的疯狂更是触目惊心!
“四娘?”楚寒筝立刻来到大厅,看到她的样子本能地吃了一惊,“你这是……”
“我杀了你!”乔雅秀挥舞长剑扑了过来,尖叫声越发不堪入耳,“你害死了寒笛,我要你给她偿命!”
楚寒筝眉头一皱,闪身躲过:“四娘,你冷静些!三妹分明是死于那些补品……”
“闭嘴!是你的诅咒害死了她!”乔雅秀哪里肯听,眼神也越来越疯狂,再次仗剑劈来,“是你!我要给寒笛报仇!”
楚寒筝刚要躲闪,夏薇已飞起一脚踢在了乔雅秀的手腕上,面色阴沉:“休想伤害小姐!”
“啊!”乔雅秀一声尖叫,长剑也当啷一声跌落在地,整个人更是踉跄后退,“你……你这个、这个该死的贱婢!我、我连你一块儿杀!”
楚寒筝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夏薇,送四娘回房歇息吧。”
夏薇答应一声,轻而易举地将乔雅秀制住,交给了一旁伺候的侍女。乔雅秀虽无法行动,却不停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给寒笛报仇……”
“小姐,四夫人的样子不太对劲。”夏薇眉头紧皱,“简直跟疯了一样,不可理喻。”
楚寒筝又是微微一叹:“她痛失爱女,难免受到刺激,不必理会。”
夏薇摇头:“我担心她会继续对你不利,你也看到了,她可是来真的。”
楚寒筝淡然一笑:“不是有你们吗?她伤不到我的。”
乔雅秀的样子的确不对劲,不会是受刺激太大,精神失常了吧?高元昊,这笔账也应该记在你的头上!接下来的几日过得倒还算平静,因为楚寒笛的死引发的沉闷肃杀也在渐渐退去,靖远侯府的气氛总算不像一开始那么压抑了。毕竟逝者已去,活着的还要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