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言默默地点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初我问你为何选择成为一名警探时,你给出的那个答案——一半是因为父亲,另一半则是因为母亲。”
白清越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泪光,她急忙扭过头去,目光紧盯着车窗外交替飞逝而过的风景,竭尽全力遏制住那几欲喷涌而出的泪水。
徐慕言始终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恰到好处地递上一张纸巾,仿佛在向她许下承诺一般,坚定地说道:“白清越,你不妨尝试依赖我一下,我必定会全力协助你抓捕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白清越几乎是本能地接过纸巾,迅速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故作轻松地回应道:“徐教授,您怎么突然说出如此肉麻之语啊?听起来倒像是要向我告白似的呢。”
徐慕言被白清越这番话语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他稍稍垂下眼帘,巧妙地掩盖住自己眼眸深处的情感波动。
紧接着便听到白清越强忍着泪水、故作镇定地说:“我才没有哭呢,只是刚刚那个气氛太感人了,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地被感动到了。”
徐慕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随声附和道:“好好好,其实原本应该是我流泪的。真得感谢你啊,帮我把属于我的那一份眼泪都给哭出来了。”
白清越紧紧咬住嘴唇,倔强而又嘴硬地回应道:“徐教授,不客气。”
回到警探局后,白清越先是独自前往洗手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待心情稍微平静一些后,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这才缓缓走回办公室。
此时此刻,徐慕言正笔直地站立在白板前方,全神贯注地梳理着碎尸案的各种案件细节。他不经意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白清越,看到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于是便放心地将目光再次聚焦到白板之上。
首先,根据亓官轶和李赫展开的深入调查结果显示,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表明姜云凡一家与他人结仇。不仅如此,众人从周围邻居及其他相关人士那里获得的反馈也非常一致——姜家人心地善良,但凡有人遇到困难,他们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相助。
此外,通过对案发现场的仔细勘查,再结合姜云凡本人提供的证词,可以明确得知家中并未遗失任何贵重物品。
换句话说,这场谋杀案的真正目标其实一直都是姜云凡的父母,杀掉他的弟弟,更像是凶手一时兴起、随手为之罢了。
案发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是分尸还是行凶手段都表明是一个人做的。然而想要单凭一己之力瞬间制服两名成年男女
思及此处,徐慕言不禁在姜云凡的姓名旁重重地画下一个圆圈。
白清越手捧一只精美的陶瓷杯子,走到徐慕言的身旁,并将身躯轻轻斜倚于会议桌之上,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询问:“理出什么头绪了吗?”
徐慕言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手中握着一支白色板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自己的手臂。
稍稍沉默片刻后,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沉声道:“应该是团伙作案无疑。”
闻听此言,白清越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背脊,满脸狐疑地追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徐慕言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凶手残忍地杀害了姜云凡一家,却唯独留下了姜云凡一个人。根据继承法规定,姜云凡是其父母房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然而,由于他尚未满18周岁,因此需要一个合适的成年人作为他的法定监护人,暂行代理他接收和管理这笔遗产。而在所有可能的人选当中,唯有他的大伯具备这样的资格。
值得注意的是,凶手并未带走受害人的手机或其他贵重物品,这表明他最初的动机并非贪图钱财。可以推断出,他与姜云凡的父母之间存在着深仇大恨。
让我们大胆揣测一番,死者姜云凡的继母,同时也是他的小姨,在改嫁给他的父亲后,诞下一子。如此一来,姜云凡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变得颇为尴尬,渐渐被边缘化。或许起初,他的小姨对待亡姐之子尚算不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势必要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亲生儿子身上。
毕竟,从法律角度来看,两个孩子均享有平等的继承权。那么问题来了,身为人母,面对这种情况,她究竟会更偏袒自己的骨肉呢?还是会偏向姐姐的儿子?”
白清越陷入了沉思,对于人性这种复杂而微妙的事物,实在难以琢磨透彻。
徐慕言所言不无道理,姜云凡的弟弟年纪尚小,她的小姨自然会把更多精力放在亲生儿子身上。
“所以,你怀疑姜云凡参与了碎尸?”
徐慕言挑了挑眉,“姜云凡父亲的身体上布满了多处严重的重击伤痕,尤其是后脑勺的颅骨竟然深深凹陷下去。这样残忍的行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深沉的仇恨凶手不仅要在短短数日内完成碎尸、抛尸等一系列行为,还要精心清理犯罪现场留下的指纹,并烹制那所谓的‘美味煲汤’。如此紧凑的时间安排,仅凭一人之力恐怕难以达成。”
白清越不禁皱紧眉头,“看来必须调查一下姜云凡近期的活动轨迹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白清越与徐慕言一同来到了姜云凡就读的汉城第十五中学。
此时此刻,学校的田径场上,学生们正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体能训练,朝气蓬勃的景象令人倍感活力。
白清越目光如炬,瞬间便锁定了在人群中伸展开身体的姜云凡。她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徐慕言道:“要不咱们直接前往学生宿舍吧。”
徐慕言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微笑。两人此刻距离极近,况且与那些学生尚有一段距离,压根儿不存在被他人偷听谈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