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爷如此,陆奇珅也不敢再说,他知道自己可以在适合时候适当提醒,却决不能替老爷做主,失了身份,所以便不再言语。
有人忧愁就有人高兴,听风小居里徐厚因为徐顾的不作为而生气,而枫微院里章氏却在听完柳沫的话后将手里正准备往花瓶里插得蔷薇认真的插了进去,她起身接过柳沫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消息可是真的?”章氏给另一旁的丫鬟指了指,让她抱着插好花的花瓶放在了房间窗边的桌子上,这花瓶还是她出嫁的时候陪嫁过来的,也是章家老祖母当年托人从景镇捎来的,价值不菲。
精致且昂贵的花瓶配上赏心悦目的花朵章氏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起来。
“千真万确,而且这件事情当铺和酒楼旁边的店铺也都传开了,可以说新安城里做生意的基本都知晓了”,柳沫凑近章氏,笑着说道,“我早上还听说老爷为这大发雷霆,就连管家都不敢替二少爷解释。”
“看来这次是真惹老爷生气了,可是这能怪谁,老爷也是的,明知道徐顾没什么作为偏偏还给了个麻烦过去,这可真是有点雪上加霜的意思了”,章氏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可是却被很好的藏了起来,看上去倒是和蔼可亲的紧。
“那也许还是老爷想锻炼二少爷呢”,柳沫在一旁补充道,“可是谁也料不到,这个二少爷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再加上有一个官家出身的娇小姐,这两人注定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一想到下人传来的话,章氏忍不住抿嘴一笑,这大房的老二俩口子可真是一对活宝,原本就算是些不中用的店铺,撑上一阵子也许老爷还会发发仁慈给他们补偿一些,可偏偏活棋也给走成了死局,能怪谁呢。
“唉,我原还担心,这是来了个难缠的,没想到倒是不攻自破”,章氏笑得越发得意,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妆容,镜子里的女人娇美动人,即便儿子都马上娶亲,可仍旧还是二八年华的模样,她感慨一声,忍不住又照了照镜子。
柳沫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被惊艳到了一般,赞叹道,“夫人真是越来越美,越来越年轻了,若说这府中的女子都是梁间燕子,那夫人定是那天上的凤凰。”
“你这小嘴,这话也敢说”,章氏侧身点了点柳沫的脸蛋,摸着她滑滑的皮肤,忍不住笑道,“可到底还是年轻女子更惹人心疼。”
“夫人——”柳沫心中一惊,立刻跪在了章氏脚下,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章氏看破了,可冷静下来才发现章氏其实不过是抱怨岁月不饶人,即便脸蛋再年轻也抵不住时光的磋磨,总会让人眼中带上烙印,而不复曾经的天真。
章氏果真“咯咯”笑了一声,“怕什么,我又何曾怪你什么了。”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柳沫却听出了里面的质问,她不敢回应,冷汗却立即流了下来。
柳沫并非章氏以前的丫鬟,而是在那个女人得病死了后被章家送过来伺候章氏的,但由于也是家生子,所以章氏便将她收做了心腹,可并非是真的信任她,而是无人可依的情况下的不得已。
柳沫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她很谨慎的收敛自己的行为,不想让章氏对自己不满,她是章家的人,又是章氏心中的贴身丫鬟,所以依附她才是最明智的行为,她懂得这些也在依照这个行事。
一夜好眠,容玉早早醒来梳洗打扮,可是立在一旁的春晓却是无精打采,口中也不时打了几个哈欠。
容玉从镜子里看了眼春晓,笑着道,“我可记得昨晚睡得挺早,怎么着,你这是晚上做了什么勾当了。”
春晓又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脸蛋,让自己精神一点也清醒一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晚上失眠了吧,躺在床上竟是半分睡意也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的,再一睁眼竟是天亮了。”
“你这是害怕的吧?”容玉微微一笑。
“害怕,怎么可能,可能我就是稍微有点兴奋吧”,春晓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她害怕,这不是在笑话她吗,她才不会承认。
“兴奋什么?”
“自然是今天要去杀杀那些伙计的锐气,而且那些白吃干饭的要让他们走人”,提起这个春晓就很生气,凭什么他们家小姐要白养着这伙人,而且还把他们嘚瑟的居然在背后说主家坏话。
“好了,今个弄个简单清爽点的”,容玉从首饰盒子里取了个碧色的朱钗递给春晓,“这个还不错。”
“今天可不能这样”,春晓自作主张,“小姐,您别忘了就今天可是您第一次去店铺,而且还是要去收拾这群家伙的,怎么可以这么朴素,要被看轻的,所以呀,今天的装扮自然要显出主子的威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