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看着巫知非额头刺眼的鲜血,心中是到底有些软了,可她是徐家的二少奶奶,一句话既然说了出来就要有些威严,莫不然往后就失了威信,可巫知非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又是她在徐家收的第一个可信之人,就这么断然撇开还真有些可惜,可他今日却太过糊涂,总要给他长长记性。
“罢了,你起来吧!”容玉终归不是个心硬的,看着他这般自虐虽然生气却也还知道前面一大堆事情还等着人做呢。
以为少奶奶这是让他离开,巫知非心里大惊,忙将头抵着石板,哀求道,“少奶奶,是巫知非错了,是我糊涂啊!”
“你可知道你哪里糊涂了?”
“我,我不该在明知店铺里缺人的事情自请去人,我不该没有考虑明白事情就惹得主子慌了神,更不该让主子雪上加霜。”
“唉!”容玉叹了口气,这人还算不是真糊涂了,可是临了却道,“你能想明白这些也是好的,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既然错误已经铸成就不要去后悔,接下来该做的应该是去如何弥补,去挽回,我们既然是做了这行就该担得起生意人这个名头,不要让人莫名看了笑话。”
“是——”
巫知非后悔莫及,可是听了容玉的话却不敢在后悔,只想着该怎样才能让少奶奶不再生气。
既然这人已经知错,且还要用着,容玉便不打算在吓唬他,只板着脸说道,“你虽然知错,但却还要惩罚,我现在若是安家规处置,只是这是生意上的事情,按家规则不太合适,再则,若是将你打了板子你这个人也就废了,我将你培养至此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所以思来想去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银吧!”
对徐家下人来说,若是罚了三个月的月银则意味着断了所有开销,像普通的下人,这月银除开自己花销大部分还是要寄往家里的,这要是停了,那家里可是要无米下炊的。
这本来是相当大的惩罚,可对此刻的巫知非来说,别说三个月,就是半年一年的他都愿意开开心心的接受,因为跟着容玉他在赏银上倒是一向充足,所以根本不用为生活发愁,对他来说,丢了为少奶奶办事的差事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想到方才自己居然稀里糊涂就要辞掉差事,巫知非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冷汗直流,自己是中了什么魔怔,居然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
要知道,能在主子家面前露脸本就是极为难得,何况是被委以重用,自己是挑错了那根筋居然差点丢了差事!
教训了一通巫知非,因为前面离不开人,容玉也不敢让他继续待着便让他跑去前面干活,容玉这才觉得有些疲惫。
她觉得今日出门真该看看黄历,可是一想又不对,今日是开张大吉的喜日,按理说该是个万事皆宜的日子,怎么到头来一切都像和自己相克一样,怎么尽是倒霉事。
想到相克,容玉顿觉不妥,忙暗中“呸呸”了两声,这才作罢。
原本容玉是想着店铺中若有什么巫知非做不了主的自己刚好可以应付,可奈何待到下午返回徐俯之前巫知非都没有来禀告什么大事,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容玉无聊,便差了春晓去店门口看看那些人对他们做的那个屏风的态度,可去了两次都赶上人数正少的时候,门口更是一个都无。
容玉瞪了瞪眼,显然有些不相信,春晓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小姐,门口是真的没人。”
“可是方才进来时还围了一圈呢”,容玉有些后悔那时候没有仔细去听,现在想听却是无人了。
“方才是围了一圈,可现在人早都走了”,春晓一脸无奈,觉得自己小姐这会绝对是闲得发慌,便问道,“小姐,你之前不是还说去凑银子吗,怎么反倒去了酒楼?”
一听这个,容玉神秘一笑,“这个暂时还不能说,过几日你就知道了”,只是这个知道的结果是什么,容玉不敢保证,但她知道,对方绝对比自己更加着急。
等到了改回去的时候,巫知非再来禀告,可是容玉听了后却只觉心里一空,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感觉,总之是不太妙了。
巫知非说,“少奶奶,今日总共来了四个客户,一个典当了媳妇的陪嫁镯子,说是七日后来赎回,一个典当了身上的一件大氅子,八成新,但是伙计巧舌如簧愣是说成了半旧,不打算赎了所以收了三两银子,一个看了咱们店门口的屏风,硬要来典当他老子娘的抹额,非说是什么天山上的金蚕吐得冰丝,可依我看,那就是块绸缎,而且是带了几十年的,嗨,那味道,不提也罢。”
看到少奶奶有些无语,巫知非知道自己话有些多了,忙接着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啥都没说,就进来看了一圈,然后走了。”
“所以说其实是两个客户?”容玉揉了揉额角,却觉得头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