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舶走了,许思甜抓起白色退烧药丸吃进嘴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顾上喝水,苦涩的药丸咬碎在嘴里,竟也没觉得有多苦。
有些错误是时候该纠正回来了。
退烧之后的几天,许思甜去了理发店,把自己一头卷发拉回了从前。
将衣柜里那些不属于她喜好和风格的裙子全数打包捐赠出去之后,她简单地收拾好行李,搬回了学校研究生宿舍。
分手看似来得突然,其实早已有迹可循。
所有的一切,本来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和自欺欺人。
陆明舶连续忙了几天工作,好几个晚上不着家。
从前这个情况也很常见,他没特别报备,等几天之后回到家中时,才发现不对劲。
他隐隐感到莫名的心慌,忙给许思甜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你上哪去了?怎么不在家。”陆明舶平静地问。
许思甜答得也同他一样平静,不带半点情绪,也没了从前一对上他时,就控制不住放软的声调:“我回学校宿舍了。”
“哦,学校最近很忙?”陆明舶随手点了支烟。
许思甜淡笑了下,有些无奈:“你果然不太在意我和你说过什么。”
陆明舶皱了下眉头,压根没懂:“什么意思啊拐弯抹角的。”
“前几天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们……差不多就到这儿了。”
陆明舶点烟灰的动作僵住,终于回想起那天吃饭的时候,她忽然同自己提了分手的事。
这几年下来,他们之间甚至连架都没怎么吵过,他想不明白她到底因为什么一时兴起说了那种话,便也没放心上。
此刻眉心拧得十分难看,话音都沉了:“许思甜,你玩儿真的啊?”
“嗯。”许思甜安静了几秒钟,“我从头到尾,都在玩真的。”
而他,真真假假的,她实在分辨不出来了。
那通电话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
许思甜全身心投入到毕业论文和各项兼职工作中去。
陆明舶开始没日没夜地应酬,拼命的样子让陈忌都有些看不过去。
有天陈忌随口劝了句:“浮沉这个招牌摆在这,多得是项目挤破脑袋送上门,适当应酬应酬就得了,不用这么拼命大家也能吃上饭。”
陆明舶许久没吭声,半晌才叹气道:“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忌哥……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吧,就跟你前几年似的。”
“你不都是自找的?”陈忌没有安慰他的打算,再说了,他俩情况就不一样。
陆明舶也直接点头认下:“是,自找的。”
当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两人一块住了好几年的房子里,忍不住回想起她还未离开的时候。
那时,家里只要有她在,似乎就永远热热闹闹充满朝气。
这些年,他在外左右逢源,压力说不大是假的。
交际是他的强项,可他的强项也仅限于此,带有目的的社交和从前的肆意妄为又大不相同,因而每回应酬结束回到家,他的情绪总会更加低沉一些。
他任性地将低气压带回家中,也不过就仗着许思甜能包容接收他的一切。
不论他的情绪有多差,她永远能笑脸相迎。
为他留盏灯,为他热碗汤。
然后眼巴巴地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托着腮,双眸亮闪闪的,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同他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学习工作上发生的事,抑或是今塘那边,有关她父母温馨又日常的琐碎。
这是许思甜喜欢做的事。
他们之间,大多数时候,确实总是由她在主动。
算起来,他已经好多天没能听见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