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在齐庄主的寝房内,有两人一前一后,狼狈地夺门而出。
千岁的仙人和前影卫之首在院子里,纷纷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荣筝先言。
“小陶!你不是说你能搞定吗!怎么还没交手你就先逃了!”
“还怪我,”陶眠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师父这一大把年纪了,你个当徒弟的不得尊老爱幼,挺身而出?”
“我……”荣筝一顿,没想到师父脸皮这么厚,“我第一次,没经验。那鬼长得面目可憎,我下不去手。”
她又反应过来什么,怒视。
“再说小陶不是道行高深的仙人么?你跑得比我还快。”
“这话说得,为师也怕啊。”
“……”
荣筝为陶眠的理直气壮感到失语。
陶眠是个较少为难自己的人,遇事不决睡大觉,一般情况棘手时,他就先把事情搁置,过会儿再想。
方才在屋中的情势,就是他所谓的“棘手”。
“徒弟,”陶眠缓过气来,又把干净的手帕递给荣筝,擦擦冷汗,“你刚刚在屋内,看见了几条鬼魂?”
“……几条?”荣筝接帕子的手一抖,“我只看到一条,难道不止一条?”
陶眠沉默,随后说出了一番话,让荣筝好不容易擦掉的冷汗又刷刷落下。
“你当师父是逃出来的,其实为师是被挤出来的。那屋子里,都站不下了。”
“……”
荣筝欲哭无泪。
她要回家。
“小、小陶……这该不会是你给自己准备的托辞吧?没、没事,儿不嫌母丑,我不嫌你胆儿小。你别这样吓我昂。”
陶眠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一支绿蜡烛,点燃。
“你这蜡烛不是用来烘托气氛的?”
“偶尔也可以用来照照肉眼看不见的亡魂。”
“……”
荣筝又怕,又想腹诽,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才好。
陶眠端着烛台,那烛火被庭院中的细风一吹,摇曳,在窗前映出重重光影。
荣筝壮着胆子凑近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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