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他再定神看时,老头搭聋在自己胸前的手还是手。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快走出那段所谓的不干净的路程时。背上的老头开口了,“兄弟,你放我下来吧,现在轮到我背你了。”
听到这句话,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时,前头传来一阵阵嘹亮的鸡叫声,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他定了定心神,“不管你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先把你背到人多的地方再说。”
再说,天亮了,又能做什么妖呢?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接口说道:“您年纪比我大一些,但我还年轻有力气呢,再背一截路咱们再换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背上老头的言语,紧紧攥着对方,继续向前走。
老头见他执意不肯放自己下来,语气渐渐变得焦急起来,不断地催促着他赶紧放手。
然而,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对这些催促声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地攥紧背上的老头,脚下却不敢停。
就这样,他背着老头一路前行,一直走到王屠夫家门口,他才将老头放下来。就在老头双脚刚刚触碰到地面的瞬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老头竟然变成了一只羊。
羊就羊呗!他心里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也不再纠结太多。只见他动作利落地解下自己腰间那根结实的腰带,熟练地系在了羊的脖颈之上。
做完这些后,他抬手敲响了王屠夫家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
此时正值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王屠夫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一看,却发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他熟悉的面孔,而且此人正费力地拖着一只肥壮的羊。
见状,王屠夫不禁好奇地开口问道:“这大清早的,你咋弄来这么一只羊啊?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他就苦笑着答道:“唉,老王啊,不瞒你说,我之前欠衙门的钱到期啦,可手头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还债,就只剩下这唯一的一只羊能卖点钱应急。所以这不,就来找你帮忙了嘛,我寻思着能不能把这羊以四千文的价格卖给你呀?”说着,他满怀期待地看向王屠夫。
王屠夫听后,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腰带,顺势将羊拎了起来,放在手中仔细掂量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他摇着头说道:“兄弟啊,不是老哥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只是这羊啊,顶多也就值个三千文,四千文实在是太高咯。”
这老王,砍价也砍得扎实。四千文一下子砍到了三千文。典型的杀熟啊。不过想着这羊的来历,他先是假装为难了一番,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咬牙道:“行吧,三千文就三千文,咱俩都是老熟人了,我相信你肯定不会骗我的。不过有一点哈,你得给我现钱才行哦。”
王屠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掌,在空中用力地击打了一下,算是达成了这笔交易。
随即,王屠夫兴高采烈地牵着那头肥壮的羊走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将羊拴在了院子中的柱头上。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屋内,去给他拿钱。
交易完成之后,他把交子揣在怀里,准备离开。这时,“嘿!兄弟,我瞧着你刚才是用腰带捆的羊啊,那这条腰带你还要吗?”
他低头瞧了瞧腰间,笑着答道,“腰带就送给您啦!不过这羊子有些好动,光靠一根柱子可能不太保险。您最好再加根绳索,把它绑得更紧实一些。万一它跑掉了,我可负不了责哟。反正咱们现在已经钱货两清啦!”
说完,他挥挥手,揣着王屠夫刚刚递给他的三千文大钱,朝着吉水的方向扬长而去。
等他从吉水回来,再到王屠夫家里歇脚的时候,看到院子里仅剩的腰带,便问王屠夫,“大哥,这羊子都处理了?”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屠夫此刻却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混蛋玩意儿,卖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破羊子!我才转个身的工夫,那该死的畜生竟然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听到王屠夫这么说,他也是一脸的不信。天亮前和自己搭伴赶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说是人吧,可到王屠夫家门口放下来的时候,那老头却变成了一只羊。
说是妖物吧,别人都说妖物是见不得太阳光的;而这羊被自己捆着卖给了王屠夫……
见他的神色有异,王屠夫便追着他不放,追问那只羊是怎么回事。
想着自己把那个老头变成了羊卖给了王屠夫,然后自己拿着那三千文还了衙门的债;现在那羊不见了,算起来还是王屠夫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三千文,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他就把那只羊是怎么来的,全部和王屠夫说了一遍。纵使王屠夫素来胆大,在听完羊的来历以后,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来,不知怎么的,王屠夫花三千文买一只羊然后这羊丢失了的事慢慢传开了。对那个老头,或者是老头变成的羊是怎么回事,大伙儿有着不同的猜测。
但对王屠夫,却有人打趣,“这不就是‘亡羊’变成了‘王羊’嘛!”渐渐地,“亡羊王羊”这个说法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人们闲暇时津津乐道的话题。
王屠夫买羊的事,还传出了很多版本。不过,在那些版本的故事里,王屠夫不再是王屠夫了,而是统一的都称其为王羊。
再后来,给王屠夫卖羊的那个朋友就搬走了。毕竟,王屠夫因为他的缘故,平白损失了三千文。还落下了个王羊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