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着扑向赵樽,突然,在火把的光线下,她眼光扫到了背后山崖上的几双眼睛、几把瞄准的弓箭、几支飞过来的箭矢……他们的瞄准目标正是她自己。
“不!”夏初七惊叫着,挣开陈景的怀抱,“我说了,要死也死在一起!我不是贪生怕死的王八蛋。”
“带他离开,我掩护。”
在她甩霹雳弹的时候,赵樽一把将她推给陈景。
她大喊着,不要命地甩出了怀里最后的几颗霹雳弹,暂时堵住了“葫芦口”的进攻,北狄军在烟雾里咳了起来。那是她准备用来最后关头“脚底抹油”用的,她是一个做人留底线的人,随时都为自己准备了后路。可这个时候再不用,怕是没有时间用了。
“不!我不走,算了,死在一起好了。”
可赵樽却大喝一声,“陈景,你带楚七离开。”
“你放屁!”夏初七焦急的骂了一声,手上攥了一颗霹雳弹,“陈景,你带人保护殿下先撤,我来掩护——”她相信以陈景他们的实力,加上赵樽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安全地突围出去。
“无事!”
“你快走!”
夏初七大惊失色,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赵十九!”
就在这时,只见赵樽手腕一抖,她侧眸一看,只见他捂了捂手臂,像是被一支飞箭擦着手臂过去的,再定神看去时,“葫芦口”有了空隙,北狄军越逼越近了,口子缩短缩小。
北狄军人数众多,赵樽就五十来个人,借助地形再能守卫,人也不是钢铁铸成的,总会有疲惫的时候。慢慢的,越打下去,这些赵樽的亲卫们体力越发的不支了。夏初七有点儿郁闷,其实她先行猜测哈萨尔一定会派兵支援建平,只为了拉散他的主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带了大部队过来。如今这局势,胜是胜了,要是赔上了赵樽,那可就不值当了。
陈大牛的大军也一直都没有来。
喊杀声,一直不绝。
火铳很重,先前跑路的时候,她都丢掉了,现在要是有火铳,有一门大炮,一定能守好这个葫芦口。外面的北狄军越来越多,葫芦口的地方,下面是一个不知多深的瀑布型水流,他们占据着葫芦小的一面,北狄军在葫芦的大圆面,摆开了拉锯的阵势。
“要是有一个火铳在手就好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场面,让夏初七不免有点后悔。
“是!”
他眼睛微眯,低声命令,“三排阵形,交替杀敌,弓箭手站后面。”
赵樽确实会选防御的地方,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
边打边退的一个包围圈,慢慢变得扭曲,借助夜黑风高地势险峻,赵樽一行仅仅五十余人,竟然打得很有阵形,慢慢地退至峡谷里一个像“葫芦”的地方,堵在了“葫芦”中部的口子上。
赵樽目光眯了眯,“不会。”
“陈景他们不会有事吧?”
翘了翘唇,她开心了一秒,可看看后面的追兵,又不免有些担心。
“嗯。”他答,“完成得很好。”
“赵十九,我的任务完成了。”
夏初七回头看他一眼,想想也是,要是易地而处,赵樽有了危险,她会那么冷静的局势分析吗?估计也不会。润了润唇,她迟疑一下,甩出一颗霹雳弹,先向他表功劳。
他冷哼一声,“白痴!”
“你应该随大军来的,这样太危险。”夏初七叹了一声,讷讷地说,“我一个人就算被抓住了,他只要不杀我,我总有办法跑得了。”
“再撑一会,大部队就来了。”他为了救夏初七走在前面,等陈大牛收拾了大宁,随后就会带兵攻打建平。现在他们需要的,不过就是时间而已。
看着密密麻麻的追兵,夏初七身上鸡皮疙瘩一层。
“怎么办,赵十九?他们的人太多了。”
赵樽一马当先,哈萨尔紧追在后,大晏军不过五十来人,人人身上都是鲜血,可看上去却不像是他们的血,哈萨尔的人数成倍,见一时拿不下赵樽,好勇斗狠的心性儿也被勾了起来,亲自加入了战局。
这一点哈萨尔清楚,北狄人也很清楚。
一个赵樽,足以抵销大宁城的守卫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