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莹跟着栀子到她屋里坐下,一路上仔细的环视了四周,门外看着不起眼,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正房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客厅书房正屋加起来,就有四间屋子,看上去也都还宽敞。
再加上两边的耳房,厢房,少说也有五六间能住人待客。前面的院子养着几棵果树,花草。
后面厨房连着一个小院,开了两片菜地还围了一圈篱笆,养了十来只鸡鸭。只他们一家人吃菜,基本上能自给自足。
再看栀子到屋里拿出一包茶叶,嘱咐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去烧热水,想来那些粗活用不着她做。
宫女出宫之后,能嫁个这样的人家做正头夫妻,已经是极好的日子,但妙莹越看越觉得栀子嫁得亏了。
像她这样得主子青睐,开恩提前放出去的大宫女。嫁个官宦之家做继室太太,过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日子并不难。
何苦窝在这小巷子里过苦日子,头上连支金钗都没有,耳朵上的坠子还是做宫女的时候戴的。
小团子和小圆子将东西放下,拿了一篮子刚剥好的栗子到边上喝茶,好让两人说几句贴心话。
栀子又准备了一包果脯,递到妙莹手里。
“突然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家里也没什么准备。终于烧只鸡,再炖只鸭子,你可别嫌弃。”
“你怕我嫌弃,怎么当初那么多好人家,偏偏就嫁给了一个狱吏。要是选了兵部的员外郎,说不定以后还能给你挣个诰命。”
妙莹塞了一颗杏脯到嘴里,和栀子说道,“今天过来故意没和你说,就是想看看你这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
“娘娘怕你报喜不报忧,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己忍着,到时候伤了自己。”
栀子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给那处衣裙添上了铜钱大小的花纹。
小小的抽泣了几声,栀子抹着眼泪道,“多亏娘娘还记得我,颜夫人也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不然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年纪小的时候被嬷嬷管着,虽然少不得给钱打点,但只要小心嘴甜,日子也还能过。”
“后来有幸到娘娘身边伺候,说穿了不过是端茶递水扇扇子,其他事情基本上也用不着我。”
“想着连皇上娘娘都服侍过,一个婆母又算得了什么?”
“却没想到比伺候主子,还要让人头疼。这会儿公公在衙门当差,她回娘家走亲戚。我闲着没事做,就拿了一篮栗子坐在那里剥,没想到把你给等来了。”
宫规森严,顶在众人头上。能做管事嬷嬷的宫女,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即便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别人,面上也极少会撕破脸。
她习惯了和人使软刀子,又是成婚不久的新媳妇。
遇上这种不讲究的妇人,顾及夫妻之间的感情。纯粹是打老鼠怕伤着玉瓶,许多招数都不能用。
妙莹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就是太好性儿了。娘娘给了你那么多嫁妆,连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有了身孕还要操持家务,不欺负你欺负谁?”
“要换做是我,才不要和公婆住一起。一个院子里住着,做什么都不方便,什么人也配让我们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