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骂,老娘今天割了你的舌头下酒,给你们家席上添道凉菜!”
看着明晃晃的菜刀,齐之君一下子噤了声。
他怕魏淑清玩真的。
想到刚刚去世的齐母,齐之君又鼓起勇气开口:“牛牛是我们齐家的孙子,不管我妈再怎么不对,她也是牛牛的奶奶。牛牛不来披麻戴孝,是有违伦常,是要遭天谴的?”
“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你还和我说什么天谴,破四旧的时是忘了砸了你这个活古董是吗?”魏淑清冷笑一声,“牛牛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你们齐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齐之君咬着牙,昔日斯文的脸上只剩下了狰狞之色,“我妈是牛牛的亲奶奶,血脉亲情,你不懂吗?”
魏淑清真是佩服极了齐家人的不要脸:“血脉亲情,你还有脸和我说血脉亲情。我坐月子没吃上一口营养,牛牛才几个月就断了奶,你们家那时候不说血脉亲情;牛牛发烧惊厥,我抱着孩子去医院,下着大雨我磕磕绊绊你们都在医院,你们不说血脉亲情;你妹妹家那三个孩子,动不动就偷着掐牛牛,打牛牛,小小的孩子,一身伤你们不说血脉亲情;离婚之后,我一个人带着牛牛,不得已把我妈请开帮忙,你们一眼都没看过,你们不说血脉亲情。现在你妈死了要下葬,需要孙子披麻戴孝了,你就突然讲血脉亲情了?你真有意思!怎么有脸说的出口!”
齐之君被魏淑清的这些陈年往事说的脸上挂不住,只能低吼道:“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人死为大你知不知道,非得翻这些陈年旧账,你不嫌烦吗?”
“有什么烦的,这些不是什么陈年旧事,这些是我和牛牛受过得的罪,吃过的苦,是我们心上的疤!”魏淑清鄙夷的看着齐之君,“一个人做过的错事儿,不会因为她的死亡而一笔勾销,因为都活人都给她记着呢!你回去吧,牛牛不是你们齐家的孙子,这可是你当初受了我们家给的工作,亲口说的。齐之君,你好歹念过几年书,应该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不能既要又要!”
说完,她一把关上铁门,发出一声巨响。
齐之君呆呆地站在门外,他想再敲门,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他知道,魏淑清说的都对。
是他们老齐家,太过分了。
见齐之君没有把牛牛带回来,齐之芳阴阳怪气:“真没用,自己儿子都不能回来给妈带孝,你这个儿子可白生了!魏淑清也真的干的出来,都不见孙子送奶奶最后一程,简直是恶毒!”
见齐之芳骂魏淑清,王芳也赶紧告状:“妈,你都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魏泥腿子家里正在吃饭呢,一大桌子好菜,连片肉都不让我吃!”
“你找魏淑清要肉吃了?!”
齐之芳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她这辈子最好面子,怎么会养出一个找魏淑清要肉吃的馋嘴孩子。
一巴掌狠狠抽在王芳脸上,把她打的哇哇大哭。
“你就这么馋!非得吃那口肉不是,没了那口肉能饿死你吗?”
齐之芳边说边拧,打的王芳四处躲闪。
原本就心烦的齐之君,被她们娘俩弄得更烦了,他忍不住大喊一声:“行了!闹闹闹,一天天闹个没完!好好的家,都快让你闹散了,你还没完没了是吗,非得把我们都祸害死才满意吗?!”
齐之君打心眼里怨恨齐之芳。
在他看来,要不是齐之芳,自家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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