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沐俨微笑,“各位均是身手了得,自食其力并不丢人,沐某真心佩服。”
“沐公子,见笑。”南英脸露尴尬,老甲七人也跟着尴尬的笑起来。
沐俨点头,“既然大家都为救人,那我们还是商量下如何行事吧。”边说边从怀中拿出叠的方正的纸,打开竟是七河村地图。
沐俨对图侃侃而谈,不一会将各人全部做了分工,定下天黑救人的计划。不愧是黔国公世子,这份沉着指挥,让南英刮目相看。
回了城的江正召,本想去藏燕楼找那对姐妹花,无意中听到鸿福来绸庄的小二,在大街上吆喝,买的人仍是寥寥。
一时兴起,找了家酒楼坐下,本想让沈维汉去打听现在丝绸的行情,谁知店中小二听到,兴奋了,巴巴的跑过来就一顿说。
按小二所说,这丝绸价格与最高时相比,已经跌了一半,而生丝价也早不在高位上了,要不是那场树疫让蚕茧的产量急剧下滑,真不好说现在会怎样。总之,很多人极后悔,连带着傅文华与那三家放贷的大户都被恨上了。
喝完小酒、哼着小曲,晃悠晃悠回了家的江正召,早把藏燕楼忘到九霄云外。可惜,没人听自己吹嘘这场丰功伟绩。
正独自开心着,离尘进来通报,“爷,柯先生来了。挺急的,说要见您。”
“让他进来。”
柯靖元一进门就急着说:“怎么办?江公子,村民又不肯了!非说长的好好的,没病。柯某看过了,黄花村里的田,起码染病已过六成呀,公子。”
江正召笑起来,“他们不怕我不去赎人?”
“公子不知道?人全部回来了。”柯靖元奇怪的看着他。
啊?郭塘玩的什么把戏?就凭贾明那几句话?
柯靖元以为江正召不信,“公子,是真的,他们见人回来了,就坚决不毁田。”
江正召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柯先生,冒昧问一句,你这是图什么呢?”
“公子,若是农田绝收,苏州一地就会有成千上万人挨饿。农人辛苦一年就靠这些收成,如此一来,今后怎么办?”柯靖元急道。
可惜,江正召脸上完全没一丝信服的表情,说道:“第一,若真绝收,也只是苏州一地,不说从它处买粮,连朝廷都会赈灾。更何况苏州隶属直隶,离京师不远。第二,若真是灾情严重,朝廷通常都会免了当年的税。据我所知,有时也不仅免一年。”
“江公子只知其一。”柯靖元苦笑,“圣上仁心,赈灾免税都不假,但一地父母官,就不是这样了。公子想必知道官员都有考绩,地方官不太愿意报天灾,因为天灾是上天示诫。逢大灾年,连圣上都要下罪己诏。这影响的不仅只是官途,谁担得起?”
“若是不报,朝廷又哪来的赈灾免税?就算报了,结果也未必如公子所想。因为,报之前会将当年农税先收了,这样就算有天灾,考绩也不会太难看。但苏州农税极重,若是绝收,农人只有卖儿卖女、卖房卖田了。”说着,柯靖元叹了口气。
江正召看着他。这人难道是个憨子?还是戏精?于是,微微冷笑,淡淡的说:“就算如此,又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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