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不在身边,落霞谷的景色再美、生活再惬意,心里却有股若有若无的空洞感。
天天提心吊胆,担心他遭遇不测。此外,总觉得还有什么被忽略掉的东西……
没有网络的时代,落霞谷确实是与世隔绝。从前觉得这样安全,现在,日复一日地,雨璇觉得心里越来越烦躁,好想也化作一只鸟儿,马上就飞出谷去。
雨璇没有想到的是,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那天她一时兴起,跑去偷看他们的新房。新房的外面还严严实实地罩着油布,想要溜进去偷看,直接把油布掀开就行了。可是,她绕着房子转了几圈,还是决定等萧韵返回落霞谷,再和他一起过来看。
他说过要给她惊喜,她便把所有好奇忍回去。现在他率部在外厮杀,她牵肠挂肚的,变得越来越迷信,总觉得提前掀开会破坏了他的好运气。
青姐没有过来,但她家里养了一只大黄狗,名字叫做大黄。大黄是个好保镖,一直都尽职尽责地陪着雨璇,此刻雨璇没精打采地沿着房前的小溪行走,大黄狗就摇着尾巴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走着走着,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走进了一片花丛。长长的花茎垂落至地,嫩黄的花儿在枝头绽放,好像一蓬金色瀑布一般。
这不是迎春花吗?雨璇感到奇怪,谷里气温高,而迎春花是开在料峭的早春,落霞谷还从未有过迎春花。
“这里我来过几回了,怎么今天忽然冒出一丛迎春花?这是谁种的?”雨璇蹲下来抚摸嫩黄的小小花瓣。
身后传来一阵说笑声,伴随着重重的脚步,有男有女。
怪事!落霞谷所有的男人都出去了,哪来的男人!
大黄正蹲伏在她身边,闻声转头冲着来人狂吠起来。
“大黄,别叫……”
雨璇还没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正贴着她的额头。
“啊——”她尖叫出声。
太惊悚了,这是谁?脸上黑乎乎的,好像是泥巴块儿,男人抵着她的额头,她感到有簌簌的土颗粒朝领口里面落。
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随之响起了一个她熟悉的声音:“别叫!是我!”
“昭、昭睿哥?”
男人的脸退远了些。没错,是他,不过他的样子很狼狈。
头顶的发髻散了,头发乱哄哄地披在肩头,并且打成了绺儿,也不知几天没洗了。
脸上脏得不像样子,还胡子拉碴的。
身上的衣服就更是悲惨,满身泥污,好几处都被扯破了,一只袖子还露出了毛边,袖口早就被撕了下来——
那被撕下来的袖口,被用作了绷带,捆住了他的右手吊在胸前。
“昭睿哥,你受伤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又是哪里?”
四处张望了一下,他们处在一个山洞的洞口,她头枕着一块大石头,后颈被硌得生疼。
四肢都酸软无力,这才感到头疼如裂,呼吸滚烫,一定是发了高烧。
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居然披着一件大披风,是昭睿的。掀起披风再看,还好,穿戴都整齐,衣服也很干净,不像昭睿那么邋遢。
昭睿用左手绕过雨璇的肩膀,一用力,将她扶坐了起来,又给她把披风拢好。
“说来话长。呃,先得告诉你,这里是……”
一道敏捷的矮身影嗖地蹿了过来,跳到了雨璇的双腿上,压得她直喘。
“大黄!”雨璇伸手去摸它的脑袋,“嗬,你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呢……”
大黄把肥肥的野兔放下,摇着尾巴冲她吐舌头,满脸都是讨好。
昭睿抚摸了一下大黄的脑袋:“好样的。等下犒劳你。下去吧,你这么沉,她经不住你。”
大黄舔了舔雨璇的手,这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