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有的是在铺子里办业务的,有的是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都在窃窃私语。不少人就问急得焦头烂额的文宇骏,东家怎么还不来。
“秦公子,你说得有理。”雨璇笑,“只是既然现在就我在,少不得做个主了,毕竟我是齐家人。事实真相如何,还要仔细问清。”
“那你便问。”秦剑毫不在乎。
雨璇让文宇骏将秦剑主仆请到贵宾室陪着,就急忙跑去柜台。
大厅里乱糟糟的,拜秦剑主仆所赐,已经没有人办理业务了,幸好大家还只是围观,没有进一步骚动。
雨璇张罗着将大部分人驱散了。“各位,些须纠纷影响,今日只好暂时停业,实在是对不住。这就给大伙赔罪!”
百姓们见她衣着华贵却还彬彬有礼,倒也客气地离去了。
“阿萍阿羽呢?这是怎么回事?”人都走后,雨璇也顾不得大家诧异,揪住连露就问。
连露被她急切又严厉的表情一吓,怯怯指着柜台后的角落:“回、回夫人的话,在那里呢。”
雨璇冲进后台一看,连萍姐妹俩抖抖索索地抱做一团,正缩在角落里无声饮泣,哭得一抽一抽的。
是看到秦剑的反应吧,就跟那天在章台大街上一样。唉,也不知她们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
“阿萍,别哭了。”她蹲下来低声说,“我是东家。”她伸出双手。
她亲自教连萍她们打算盘、记账,这双手哪个不熟悉。果然连萍细看后,脸上悲喜交集,一头扎进她怀里大哭。
“……好了,好了,还不起来?脚都蹲麻了。”她像平时一样地对两人说,“告诉我假钞是怎么回事。”
……
“……就是这样。”连萍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说。
男孩儿叫兰丁,是铺子新招的人,目前跟着连萍做学徒工。由于连萍和连羽轮流查账,不在时兰丁就负责顶上。他做事虽慢,可是极其仔细,从未出过差错。
事情就出在这上面。
“那位胖老爷拿着许多钱钞过来,我一张张看过,觉得其中几张有点问题,就想问问其他人。”兰丁说,“可是露姐姐她们都太忙了。”
办理业务的客户扎堆,大家都在紧张地干活儿,这跟钱打交道可马虎不得。
阿萍师傅还在库房,兰丁又不敢自作主张,正着急,连羽站起身,摆上“请稍等”的牌子,去了后台。
兰丁一喜,急忙拿着那几张钞票过去问。连羽细细看了,确定是假钞无疑。
“可是我回去柜台一说,胖老爷就不干了,非说是我将真钞换成了假钞来骗他。”兰丁委屈地说。
那横肉下人估计是没吃过这种亏,大吵大闹,后来就抬出他家主子,直接跑去了侯府。
龚六小姐请客,这么巧秦剑也在,真是冤家路窄。
雨璇叹气,兰丁犯了大忌啊。
谁愿意被说成持有假钞?何况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就算在探头遍布、监控森严的现代银行营业厅,柜面发现假钞,也没哪个柜员敢离开客户的视线!
“他说他是去翡翠庄收租子,直接从佃户家过来的。”
雨璇皱紧了眉。这事儿棘手了。
倘若横肉下人拿的钞票是翡翠庄村民交的,那他们谁没在借贷社存款和借款?
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真有假钞估计也是上了坏人的当。
若她一口咬定钱是假的,收假钱的村民必然被秦剑或者说国公府报复。他们的日子,才刚刚有点起色。
可若是她认栽,铺子的名声就又毁了!
“夫人,”横肉下人走了过来,身后是满头大汗跟着的文宇骏。
“我们爷生气了。他已经走了。”那人说,“他让奴才告诉您,还是去顺天府判个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