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她挣扎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反绑着,嘴上也被堵了东西,根本就无法发声。
外面的浓烟直冲云霄,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隐隐还能闻到刺鼻的汽油味。
她知道一定是起火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有火光在闪,大火在怒号的风下助长着,火势越来越急,就像是一个要吞噬了她的恶魔。
她躺在地上不停地呜咽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沾湿了那块肮脏的手帕,也流进了嘴里。
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吗?
死在这个破败不堪的旧楼里,全身都要被烧的焦黑成碳,任谁也分不清她的模样。
脖颈间隐隐传来了凉意,她知道那是她那枚四叶草的坠子,凌南霄亲手设计的,她还偷偷用了母亲最珍贵的克什米尔蓝宝来做点缀。
传说四叶草是可以带来幸福的,可是她连幸福的轮廓都还没有看到,就要结束生命了吗?
有没有人会来救她?凌南霄或是邢漠北都好,哪怕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也可以,能不能不要让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死在这里……
凌南霄赶到城南旧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破败不堪的危楼都被大火包围着,远远地就能看到浓烟冲天,空气中都充满了烧焦的味道,看得他心惊肉跳,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了。
他不知道叶亦欢是不是在这里面,定位软件已经没有办法能找到她更精确的位置。
他只好在这里停下了车,一把拔掉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掏出手帕,找了一瓶矿泉水浇湿后捂在口鼻上从车上跑了下来。
这一片以前是旧住宅楼,现在正准备要拆迁改化工厂,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居民,荒凉的可以说是废弃的地方。
旧楼本就已经是危楼,窗户都已经破败不堪,一户一户空洞的就像是被剜了双眼的人彘。
一整栋单元楼都被大火包围着,从外面根本就分不清叶亦欢有可能在哪一单元或者是哪一户,凌南霄只能往火势最大的那一个单元冲进去,凭借着一股第六感,孤注一掷的希望叶亦欢可能会在这里。
破楼里的门窗都已经卸掉了,楼梯上到处堆满了碎石烂瓦,凌南霄疯了一样的跑上去,从一楼开始,每一户每一间房都仔仔细细的巡查着。
"叶亦欢!叶亦欢你在不在里面!回答我!"他不停的呼喊,每闯进一户就要喊一声,希望能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能回应他一句。
他拿掉捂在嘴上的帕子,拼尽全力喊着她的名字,呛人的浓烟全都被他吸入心肺,磨砂着他的喉咙都在锐痛。
五层高的老式旧楼,十户人家,数不清的房间,他挨家挨户的找进去,直到最后一户的时候,希望和绝望都在他的心头交织起来。
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他已经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木料已经被大火吞噬,单元楼里到处都响彻着四分五裂的破碎声。
"叶亦欢!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回答我!"
凌南霄飞奔的闯进去,声嘶力竭喊着她的名字,终于在烈火和浓烟中听见了一个微弱却拼命呼喊的声音——
"唔——唔——"
他心上一喜,循着声音大步跑过去,终于在一个小房间里看到了被绑的叶亦欢。
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紧紧地捆住,嘴上还堵着肮脏的帕子,泪如雨下的小。[,!]脸上满满都是污迹,可他却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的人一样兴奋。
凌南霄跑过去扯掉了她嘴里的帕子,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叶亦欢伏在他的肩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凌南霄,凌南霄……"
她太怕了,浓厚的绝望几乎就要把她吞噬了一样,在他出现的前一秒,她真的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她那天和他说了那样的话,他甩手离去的背影还历历在目,她甚至都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会来救她。
凌南霄紧紧地抱着她,激动地啄吻着她脸上的泪,不停地安抚着她,"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不要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掏出钥匙上的瑞士军刀割断了她手脚上的身子,扶着她几近瘫软的身子向外走去,甚至不忘温柔的询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能走吗?"
"能,我能走!"叶亦欢抹掉眼泪点点头,强撑起力气跟他向外走。
火势渐渐地向他们身边蔓延开来,灼热的温度让两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浓烟侵袭着两人的眼睛,叶亦欢只觉得双眼都被滚烫的浓烟灼的干涩发疼,忍不住想要流泪。
凌南霄紧紧地拉着叶亦欢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手心里密密麻麻的汗水,也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可她却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让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