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独孤晨再言语,李奇锋便走向茅扬,神色很认真的道:“对不起,我替独孤晨向你道歉。”
茅扬抬起头,看向李奇锋,露出一丝干涩的笑意,道:“没事……败了便是败了,根本不需要道歉。”
李奇锋摇摇头,继续道:“他斩断了你的剑,是他的不对。”
对于独孤晨的性格,李奇锋太熟悉了,如果要独孤晨前来道歉,恐怕比登天还难。
茅扬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断剑,道:“真的不用道歉……只是有点可惜,一柄好剑就这样浪费了。”
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却无法掩饰茅扬眼神之中的惋惜。
那只是一柄铁剑而已,普通至极,但对于茅扬来说却截然不同,那是一柄好剑。
自幼家境贫寒,茅扬便是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柄剑,他的父亲为了他削了很多柄木剑,却根本不足以承受他的力道,用不了几天,便是断裂。
一次,在为一位大户人家劳作之时,茅扬在杂物房之中发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剑,茅扬一时冲动,便将剑偷了出来,却没想到遇到了管家——那是如同噩梦一般的经历,虽然是一柄生锈的剑,却不属于茅扬,尽管锈剑一文不值,茅扬还是受到毒打,三个月的工资也是被无情的克扣,甚至还连累到了父亲,不惜下跪求情,到最后那柄锈剑还是被可恶的管家锁到了杂物房之中。
三个月之后,茅扬得到了属于自己真正的一柄剑,那是他的父亲辛辛苦苦的劳累了三个月的工资。
那一柄剑一直伴随着茅扬,因为它包含着太多的东西,有沉重的父爱,有人情的薄凉,也有曾经的回忆。
不过,今日,铁剑终于不堪重负断为两截。
从回忆之中走出,茅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之中惋惜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断了也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必那么执着!”
李奇锋也是一笑,眼神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透过茅扬的眼眸,他看到了释然。
“其实……我想说,我要送你一柄剑,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一直静静观望的独孤晨,快步的走了过来,幽幽的声音传入茅扬的耳中。
李奇锋脸上的笑意更浓。
独孤晨要送剑,自然没有人可以拒绝,更何况一向憨厚老实的茅扬也是卡了心窍,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想看一看这独孤晨到底要送出一柄什么样的剑。
李奇锋笑眯眯的站立在一侧,没有言语,既然独孤晨站出来,自己也不需要再多言,静静的看着便好,不过李奇锋也是有些好奇独孤晨要送出的剑。
果然——
片刻时间之后,独孤晨返回,他拿着一柄很奇怪的剑,剑很长,足足有四尺有余,剑身是弯曲的,如同水波一般,通体银白的剑身之上折射出微波粼粼的光芒。
“此剑名为水纹,是一代铸剑大师长风无垠观大江之涨潮而得到的灵感,铸造此剑,剑长四尺二,宽二指,锋利无比,用剑之时,会有涛声出现……怎么样,这剑还可以吧?”独孤晨随意的将剑抛出。
茅扬的神色一变,有点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水纹剑。
“这剑实在是太贵重了,我绝对不能接受,你还是收回去吧!”茅扬神色认真的道。
独孤晨不由得一笑,凝视着茅扬有些黝黑的面孔,笑得更加的大声了。
“剑——已经出了我的手,我就不可能再收回,到了你的手中,你便负责处理。对了告诉你,这柄剑在你的眼中可能价值连城,实则在我的眼中,一文不值。”话语讲完,独孤晨便是转身离开,朝后随意的摆摆手,潇洒无比。
茅扬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神色很是为难,曾经那可恨的管家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看到茅扬的为难,李奇锋拍拍他的肩膀,出声道:“这里是剑宗,那是独孤晨,一切都过去了,这柄剑是独孤晨给予你的赔偿,没有什么不可的,记住,我们手中有剑,便无所畏惧。”
茅扬的眼神顿时一亮,憨厚的笑意露出。
李奇锋也是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擂台,四大公子之一的兰天阙正持剑而立,浣纱站立在他的对面,神色平静。
浣纱微微的侧目,在看到李奇锋的瞬间,浣纱的眼神之中,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出剑!”
浣纱突然怒气冲冲的吐出一句话。
兰天阙的神色一变,握剑的手更加的有力了几分。
身为四大公子之一,兰天阙的手段之强大是难以估量的,对于浣纱的身份他早已是一清二楚,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出手的原因。
“我让你出剑!”
浣纱再次高声的道。
兰天阙的神色变的难看,看台之上,低声的议论之声不断,身为四大公子之一的兰天阙,居然面对对手出剑的勇气都没有,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手一动,一道高昂的剑吟由低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