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神色阴郁、目光沉沉,嗓音裹着杀意:“你在这里干什么?”
安无雪呼吸孱孱,心悸非常。
“……我这几日等不到仙、仙尊,”他好不容易发出声音,说的极为勉强,断断续续,嗓音轻颤,“炉鼎印发作,我、我想找仙尊,找不到……”
谢折风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一个心怀不轨混入葬霜海的威胁,却未必会计较一个男宠炉鼎随处乱窜。
这人果然低头看了一眼他正在发作的炉鼎印,眼中杀意似乎消退了一瞬。
下一刻——
“咳……”
按着他咽喉的手竟然更加用力了!
他曾握着这只手教对方挥剑,牵着这只手走过落月峰万千山峦。
这只手如今却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顷刻间,那人灵力顺着指尖涌动,眼中杀意重现,竟还带着怒意。
谢折风竟像是失了理智,忘了自己拥有仙者睥睨众生的灵力,如同一个凡俗一般,握着他的脖颈。
风从屋外吹来进来,呼呼风声裹着谢折风低沉的嗓音:“可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安无雪只觉喉间腥甜,浑身上下都疼。
痛感刚刚浮现,又被灼热覆盖,他不可自抑地轻轻颤动起来。
眨眼转瞬的功夫,似乎很多思绪在他心中闪动,又似乎什么都是一片漆黑,看不见、摸不着。
……动了什么?
春华……?
临死的感觉熟悉地翻涌而来。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无边黑暗临近前的那须臾片刻。
没有恐惧,只有可笑。
“安无雪”都已经死了千年,这人竟绝情至此,不仅封存了他的本命剑,连对一个养在身边的炉鼎,发怒的理由都不是擅自闯入葬霜海,而是动了春华。
他死过一回,千年离索,最终竟然还是要死在谢折风手中。
哈,谢折风又想杀了他。
他现在浑身无力,坐以待毙吗?
春华在侧……
他仅剩最后一丝清醒,控制着神识,朝着春华而去。
谢折风瞧不见的身后,尘封千年的灵剑再度轻轻一颤。
压在安无雪喉间的力度愈重。
安无雪眼前发黑,身体本能挣动起来。
那些被他改动过的符咒在他挣动的那一刻从他的袖袍中洒落,被葬霜海的风吹起,飘过谢折风的眼前。
春华不动声色地缓缓浮起,出锋在即。
谢折风却神色一怔。
他倏地松了手。
他杀意去得太快,春华在空中滞了一下,无声落地。
安无雪早已没了力气,失去支撑,整个人跌落在地上,猛烈地喘着气。
谢折风愣了许久。
这人看着那些符纹走向有着安无雪前生习惯的符纸,字字严明地问他:“这些符纸——你是从何处取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