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提着一个桶,右手提着一个矮凳子,过了马路走过一条小道,穿过一片竹林,眼前就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河。
这条河叫西溪河,一路通往江城城南,然后流人长江支流。
河不大,却承包了附近孩子们所有的童年。
江城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一到夏天几乎都是三十多度的高温,陆云小时候,只要到了夏天有时间都在河里面泡着。
找着个身后有着一丛竹林的河湾,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竹林一阵哗哗,陆云立马扭过头望去,只见一个女生冲了出来,漏出雪白的屁股飞快跑远,一边跑还一边提着裤子。
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走了出来,慢悠悠点着烟。
“钓鱼呢?”
陆云一愣:“是啊。”
见陆云不认识自己,男人心里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不认识就好,不认识就好,这娃娃书不读跑来钓什么鱼嘛!
操!原来是国庆。
看见男人走开,陆云才笑了起来,这些人也真的有意思,跑这里来偷情,也不怕竹林里面的毛毛虫钻进裤子里。
调漂,下杆,秋天如果不下雨这天气真的很舒服,秋风不燥,偶尔云层漏开撒下几缕阳光还有点暖洋洋的。
要是有个躺椅在这里就好了。
一坐就是半天,收获了几十条白条,几条小鲫鱼。
陆云一直觉得鲫鱼不怎么好吃,煮汤一股怪味,还是白条油炸香,特别是那种干鱼。
这河里就是白条多。
静不下心来钓鱼,纯粹就是个念想,想尝试一下小时候钓鱼那种感觉。
可是人总是长大了,心思浮躁也沉不下心来。
回到家,奶奶已经煮好了午饭,一碗红薯闷的干饭,几片腊肉,一碗咸菜,奶奶说爷爷跑去镇上打牌了不到晚上不会回家。
把白条清理完内脏,裹上芡粉用油炸了,也是一盘下饭菜。
美滋滋消灭完自己亲手杀死的鱼,突然想起了老美那边的扎克伯格,据说这年轻人只吃自己亲手杀死的动物。
第二天,陆云吃完早饭就出了门,路上倒是遇见了几个初中同学,约着去捡柴,陆云没去,他准备到处走走看看。
沿着马路和河流往上走,就是一个大水库。
站在水库堤坝最顶端,走走看看,看看摆渡的小船,看看平静的湖面,其实也挺无聊的。
于是路上折了一根树枝,漫无目的的开始四处晃荡。
到处都是泥巴路,其实很不好走,但是就想到处走走,十多年后对面这些地方基本上都荒废了。
进的进城,外省安家的安家。
不过陆云还是觉得老家好,房子宽,乡邻也熟络,不至于说是在城里买栋房子十多年过去了连隔壁几口人都不知道。
家是家,住房是住房,陆云还是分得很清的。
河的对岸这么多年了陆云都从来没走过,左一个村子,右一个村子,只知道很多年以后都荒废掉了。
有点钱的都会去城里买房,家里的孤寡老人都聚拢在了安置房里。
偶尔看见一二栋小楼房,要么是年轻少妇孤零零的带着孩子,要么是老人带着孩子,看着陆云这个有点陌生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警惕。
这年头偷东西的人不少,锅碗瓢盆都是有人偷的,所以家家户户都不敢离人,无论何时都有人看家。
到处是农田或者土地,很多地方只闻狗哮不见人影,越往里走越荒凉,多远不见一户人家,陆云提着树枝其实也是提防着野狗。
要知道农村的野狗是真的咬人,不开玩笑。
它咬人不叫的。
漫山遍野的果园杂草丛生的同时也硕果累累,很多烂在了地里,没有那种产业链,没有销路,农村的水果唯一的出路就是烂地里成了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