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梁律打破了他的思绪。
聆夏问:“什么?”
梁律说:“有件事要跟您说,宋家那边一直在联系我,还是为了那件事,您看……要和他们见面吗?”
他的语气有几分无奈。
聆夏说:“不见。”
拒绝得很干脆,一如既往。
梁律点头:“好的,明白了,如果他们还闹,我会再和您联系。”
他走向停车场,问道:“您是自己回去,还是和我一起?”
问完才想起来,这话多余了,聆夏不会跟他搭飞机的。
果然听见:“你先走吧。”
“好,您注意安全。”梁律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能战胜困扰他的疑惑,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壮着胆子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罢。”
“您为什么要卖那幅画?”
那人留下的东西,无一不被他当宝贝保管起来,甚至不惜和宋家翻脸,但如今,却把堪称定情信物的画送去拍卖。
聆夏说:“没有理由,想卖就卖了。”
说完他转过身,朝停车位那辆红色拉法走去。
聆夏坐进驾驶座,木雕车挂微微摇晃,车身红得耀眼,流线张扬,完全不像是他会开的类型。
他用手抚过方向盘,上面似乎还残有宋嘉北的余温。
这是他爱人的车。
他想起宋嘉北送他画的场景,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被一段子虚乌有的爱情感动到眼眶发红。
他将脑袋埋在聆夏肩窝里,闷声闷气地说:“这幅画不吉利,刚送给你,我们就不得不私奔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聆夏拨弄他的碎发,像摸小狗似的:“哪里不吉利,我心甘情愿和你私奔。”
“越来越上道了,跟谁学的,嗯?”宋嘉北衔住他的唇瓣,气息不稳。
聆夏没来及回答,便被他推了一把,向后摔在柔软的床上,随即一具温热的躯体覆上来,满室旖旎。
然后他们真的私奔了,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
直到他离开的第三年,聆夏才发现,那幅画对他而言,确实不太吉利。他和宋嘉北的爱情,也即将毁灭。
车挂停止摇晃,那是宋嘉北亲手雕的两个娃娃,串成一串抱在一起,雕功烂得令人发指。
聆夏面无表情地说:“再不回来,我就要忘掉你了。”
无人回应。
跑车犹如一道红色闪电,在夜色中穿过港珠澳大桥,整座城市灯红酒绿、人声鼎沸,唯独车厢内寂静沉默,没有一丝温暖。
聆夏回到y市时,已是晚上十点,家里灯火通明,佣人和他打招呼。
路过客厅,看见杨明玉坐在沙发上,旁边竖着个移动衣架,上面挂了几套礼服,有模特在替她试衣服。
“妈,我回来了。”聆夏叫了一声。
杨明玉让模特离开,对他招手:“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又要耽搁到明天,来看看我帮你挑的礼服,明晚生日宴穿这套,礼拜天的家宴穿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