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夏正欲开口说话,发现嘴被糖堵住了。
那股味道熟悉又陌生,是他戒烟时喜欢吃的,后来宋嘉北不见了,他又开始抽烟,也没再吃过这种糖。
他将薄荷棒拿下来,抬眼问:“你不是在国外吗?”
谢元熠穿着拍摄的衣服,是一件点满碎钻的休闲西装,衬得人精致又华丽。往江边一站,点亮了浓厚的夜。
他撇嘴:“你真没情。趣,都不配合一下。”
聆夏心说,“情。趣”二字不是这么用的。
“唔,那你想打劫什么,劫匪阁下。”他问。
谢元熠嗤笑,将那根烟捻灭,“就打劫这支烟。”
聆夏说:“大老远跑来,只打劫一支烟,还附赠一颗糖,你亏不亏。”
“亏什么,这种糖十块钱一袋,全给你都不亏。”谢元熠不以为然。
聆夏淡淡道:“机票可不止十块。”
空气短暂沉默,谢元熠不自然地说:“我又不是因为你回来的,只是刚好结束工作,在那里没事干。再说,我国内还有别的行程。”
说完,他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聆夏不知道他的工作安排。
聆夏“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他脸上并没有失落,这反倒让谢元熠不痛快起来,好像对方并不在意他的到来。
但是很快,谢元熠想起此行的目的:“先不说这个,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在飞机上,他想得很清楚。他和聆夏交情不深,不应过多插手他的事,尽管心里十分好奇,也没去问沈时蔚那个八卦。
他只是考虑到,聆夏应该很孤单,做了个没有人支持的决定,他或许需要倾诉一下。
所以推掉聚餐,连夜飞回来了。
他端详着聆夏,在看见他的表情后,感到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然而,聆夏只是迷茫了片刻,回答说:“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谢元熠明白过来,他不想找人倾诉,亦或者是,不想对自己倾诉。
他故作不在意:“是吗,这么快解决了,我还想八卦一下呢,看来没赶上热乎的。”
聆夏瞅了他一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都传到你那里了,我何德何能。”
他说着开玩笑的话,语气却并不轻快。
谢元熠语气软下来:“聆总谦虚了,不过我没那么爱管闲事,没事就不提了。我有点饿,吃宵夜去?”
他猜想,他估计没吃东西。
聆夏犹豫了一瞬,点头道:“走吧。”
起身的时候,坐太久双腿发麻,险些膝盖一弯摔下去。
谢元熠及时搀住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
聆夏本来有点尴尬,听见后古怪地问:“你叹什么气?”
谢元熠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叹气还有真话假话。
“爱说不说。”
谢元熠说:“我只是觉得,你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像个二十四小时不停转的机器,实际不仅是血肉之躯,还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
他也不怕得罪聆夏,继续说道:“喝醉后差点把自己闷死,坐久了又险些摔下台阶。聆夏,你是怎么活到二十五岁的?”
最后一句并非质问,而是带着一丝无奈,束手无策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