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阳正想说什么,被商匀一摆手打断:“二位大人不必多说。这事,福公公不能说,我也不能说。”
“其实东西在哪里,不是大事,说与不说,才是大事。我等若是说了,便是对太子的背叛。就算太子宽仁,不过于责罚,但陛下绝不会饶了我们。所以,说便是死罪。”
“上次太子回朝,商大人不也暗递过消息吗?”陆云劝说道。
商匀面色一肃,正色道:“此二事,如何能相提并论?”
“一为国事,一乃家事。天下太平不易,得一明君更是不易,为此就算要商某舍了性命,那也是使得的!”
都阳与陆云齐齐沉默,他均知商匀说得有理。知情人不能说,可陛下又非要得到。。。。。。这大海捞针,上哪里去找?
“只有太子殿下想通了,由自己交给陛下。”商匀道。
指望萧玮会想通?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明晃晃的都是:痴人说梦。
萧屹疯症发作时,眼底会布满血丝,会额头青筋暴起,会偏头疼。通常这个时候,他便有些不清醒,喜怒无常,说好哄也好哄,说难哄也难哄。
朝中众臣,最怕萧屹发病,千方百计避开能刺激他的事物,可萧玮回归之后,时不时就刺激萧屹一下。朝臣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每日上朝都是提心吊胆。
而最提心吊胆的人,是姜宁。从得知沈灼的骨灰还在,而且还有遗物后,萧屹的情绪平缓很多。可一直找不到东西,姜宁能感受到萧屹的疯症渐渐又要压不住,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来福也着急,他也想说,可是不能说。这两父子,一个执着不给,一个执着想要,偏执的脾气,太像。
“陛下的脾气快压不住了。”姜宁忧心忡忡道,“还是曲侯爷去劝劝吧。”
曲墨然缓缓地摇摇,道:“娇娇是他死穴,谁劝得了?”
说完,曲墨然把目光转向许皓之。
许皓之连连摆手:“你别看我。老的劝不了,你以为小的就劝得了?要不是看在冷宫的火不是陛下点的份上,小石头估计连他老子都想直接劈了。”
曲墨然面容一整,神色坚决道:“既然两个都劝不了,那就不劝了!”
于是,许皓之扛了把铁锹去了京都护国寺的后山。在一堆佛塔间,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他甩开膀子开始挖,没多久挖出一个精美的漆器棺椁,打开棺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更精美的漆器木盒。
闻讯赶来的萧玮眦目欲裂,狂怒大声道:“三叔!你住手!你怎么敢~~”
许皓之拍拍一身的泥,走到萧玮前面,看着他:“你既叫我一声三叔,那可知我为何是你三叔?”
“我得先是你爹的三弟,才能是你的三叔。你们两父子,都一样犟。老子也懒得再和你俩讲道理。”
“原不原谅你爹,是你娘的事,你不能替她做决定。再说了,两夫妻的事,你一个连媳妇儿都没的毛孩子懂个屁!”
许皓之抱着漆器木盒走了。
萧玮拔出剑,眼神凌厉,一捏剑诀,竟似要冲杀过去。随他一起来的曲墨然按住了他的剑。
曲墨然些微叹了口气,慢悠悠道:“陛下的身后事,终归由你操办。到时合不合葬,怎么葬,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又何必现在和他争个你死我活?”
萧玮握剑的手,一顿。他侧首看了眼曲墨然,突然想起沈灼对曲墨然的评价:文武双修,多智近妖。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