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的妻子也姓姜,叫姜叶。
倒是和姜小霜没什么血缘关系,只因“姜”是边城的大姓之一。
姜叶这些天一直作为嫂子陪着江姑娘外出参加聚会。因为得了丈夫的嘱托,知道不能叫表妹在外头随便吃吃喝喝,更不能叫表妹离开视线,所以姜叶一直提着一颗心,别提有多累了。可又不能不叫表妹外出,之前命格一说,哪怕被太夫人扭转过来了,但如果表妹从此缩在家里、不见外人,那肯定会叫人生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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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就是出了这么几次门,已经彻底打消了众人的怀疑,接下来能闲一闲了。
张秋生和妻子独处时,知道这几天叫妻子累到了,主动给妻子捶背捏肩,很是殷勤了一番。姜叶被戳到背上的痒痒肉,扑哧一声笑出来:“行了行了,你坐下吧!”
夫妻二人都很关心表妹,不免又聊到太夫人。
张秋生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你之前提过,宴会上曾见过太夫人的娘家侄女,说她如今跟着女先生念书?你说,等咱们妞妞再长两岁,能送去安信侯府念书不?”
“怎么忽然起了这个念头?”姜叶好奇地问。
张秋生说:“能被太夫人看重的先生定然是个好先生,以咱们的人脉路子,想请来那样一位好先生,且不容易呢。若妞妞能认真地学点东西,日后总有她的好处。”
一方面确实是为女儿好,等女儿长到能读书的年纪,表妹肯定已经嫁进安信侯府了,有表妹看顾着,女儿绝无可能受委屈;另一方面把长女送去安信侯府入学,是为了把江家从他们的姻亲中彻底撇出去,他们张家只管和侯府联系紧密,就可以了。
江家始终是个隐患。如何排除隐患,这是一个难题。
但机会很快就来了。
张秋生在皇上身边当值时,往往安静得如同一个影子一样,同时还非常警戒。
当苟太监忽然提到他的名字时,他一瞬间有了反应。
能从宫外拎着食物进宫给皇上吃的,苟太监应是第一人。除了他,别人再不敢这么做。苟太监道:“喏,这就是常胜汤,闻着还是熟悉的味道……张侍卫,听说这汤是你爷爷亲自调教出来的厨子熬的,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可好?一日能用多少饭?”
得了皇上的准许后,张秋生才站出来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是一个告状的机会,是一个诉苦的机会,是一个虽然还不知道江大人在做什么但在皇帝面前和江大人撇清干系的机会。
但又不能真的告状、真的诉苦,那会坏了皇上此时的好心情。
张秋生决定……用赞扬安信侯太夫人的方式去告这个状。他先回答了苟太监的问题,然后说:“之所以想到要叫百姓都尝一尝这个汤,是因安信侯府的太夫人……”
如果提到别人,皇上或许不想知道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但因为提到的是安信侯府太夫人,皇上(和苟太监)果然好奇起来:“哦,怎么又和安信侯府扯上关系了?”
张秋生便说起了表妹身上的流言,不说这是江大人推动的,只站在张家的立场上抱怨江大人作为父亲竟然没有给女儿出头,再说心里的担忧,唯恐表妹会被安信侯府嫌弃,最后话锋一转开始大赞万商:“……太夫人却说,不管江家门风如何,因为表妹自小是由我祖父祖母教养长大的,太夫人只当表妹是我们张家的姑娘。太夫人还说,一个人但凡有些良心,就不会质疑节义之后、烈士遗孤,她一直很喜欢表妹。”
仔细想来,皇上是不是同样是节义之后、烈士遗孤?
他是!
哪怕皇上称孤道寡,无需他人的肯定和喜欢,但听了这话会不会心情舒畅?
他会!
张家是好的,安信侯府是极好的,那谁是坏的?
张秋生明面上好似只说了江大人不关心女儿,其实这一状告得太狠了!
第112章
皇上近来确实对礼部的某一些官员很有意见。
他本来并没有注意到江姑娘的父亲,只因此人近来非常低调。
但听了张秋生的告状,皇上顿时就对此人坏了印象。皇上不免会产生一种想法——你自己的家事都一塌糊涂,能逼得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安信侯太夫人说出“我不管江家的门风如何”这样的话,可见你家门风已经相当败坏了,又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家事都处理不好,难怪礼部成日给朕上一些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折子。
关键是皇上的桌子上还压着两封密折。
其中一封就和礼部有关,密折中说某一些礼部官员和世家交往过密。
才把户部梳理得差不多,没想到礼部这边又出问题了。皇上心里倒是清楚,之前户部为世家所控,其背后主要是申屠和司马;如今这个礼部,背后却主要是北堂。
另一封密折则和宝济寺有关。
万商和姜小霜见面时,两人聊到过菩萨的“再次显灵”,因为香炉被动手脚就抛弃了信徒。但她们并不知道,除了这条广为流传的消息之外,还有一条非常隐秘的消息只在少数人中流传。
那消息称,宝济寺的恩明和尚曾给过那位病痛全消的武勋夫人一个锦囊,叫她无事不得打开。当武勋夫人身上重新开始痛了,她六神无主之际忽然想起锦囊,打开来才发现里面有张字条,称她还有劫要历,而此劫祸起萧墙。武勋夫人这才疑心家里的小妾,多番查探下发现果然是小妾使坏,故意把不好的东西埋到了供佛的香炉里。
听到了这则消息的人无不觉得恩明身负神通,对恩明自然更为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