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斯去外面冲了个澡,换上睡衣之后,在卧室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昏暗的光线下,温敬斯看了一眼床上的那道身影。
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温敬斯不由得又想到了刚刚的那场“谈判”,紧接着,耳边又回荡起黎蕤说的那句“她对你毫无兴趣”。
虽然黎蕤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刺激他,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别说爱了,祝璞玉对他连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只有在破坏他和祝星盈关系的那段时间,祝璞玉才有过短暂的“吃醋”和“争宠”。
但那也不是因为爱。
温敬斯抬起手来抚上了眉心。
现在尚且如此,倘若他日,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我恨死你了。”
祝璞玉激烈的声音中断了温敬斯的思路,他的视线再度朝床上看过去。
祝璞玉没有醒,是在说梦话。
“廖裕锦……恨死你了。”
听见这个名字,温敬斯覆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明明就嫌我脏,你装什么……”
“你们……都一样。”
温敬斯的手越收越紧。
她后来还说了很多话,声音从愤怒到嗫嚅,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失落。
直到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温敬斯的视线始终定在床上熟睡的那道身影上。
她刚才说了不下五次“恨”。
恨廖裕锦因为她“脏”而不要她。
恨廖裕锦另娶他人。
因为爱过,或者现在依然在爱,才会有恨。
——
祝璞玉昨晚把胃里吐光了,早晨起来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想吃饭,被温敬斯拦住了。
“你一会儿要做胃镜。”温敬斯按住祝璞玉去拿饼干的手,声音里带了几分命令的味道:“配合一点儿,别浪费时间。”
祝璞玉:“我已经好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做胃镜。”
温敬斯:“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祝璞玉蹙眉回头去看温敬斯。
他今天的语气和态度都很不对劲。
没等她细想,脚下一腾空,温敬斯已经把她扛到了肩膀上,大步走出了房间。
祝璞玉挣扎了一路都没有用,被他丢上车之后,准备去开门,可惜为时已晚。
前面坐的人是陈南呈和渠与宋。
渠与宋看着后视镜,观察着两人诡异的气氛,“敬斯,你俩这是——”
“去睦和医院。”温敬斯说。
“我说了我没事儿!”祝璞玉的声音紧随其后。
车里的温度瞬间又低了几度,后排两人堪称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