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掌刑堂已有数十载,其间没有任何一起裁决遭到过异议,唯有对景天之事,他心中存有几分歉疚。早年他也清楚,景天是遭人陷害,然而当时自己置身于中立立场,确实不便过于偏向任何一方。
听见刑鹰的询问,景天冷哼一声:“这几个家伙胆敢企图玷污水梦瑶师妹,还想杀人灭口,恰好被我撞个正着。我欲救人之际,却被他们三人威胁,在情急之下,我才不得不取他们性命。”
稍作停顿,景天又接着道:“若长老不信,大可询问后山净水房的众人,是否今日正是他们三人强行带走水梦瑶师妹。”
听完景天的回答,再看到满面哀怨的水梦瑶,刑鹰不禁皱紧了眉头,此事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暂且不论方寒等人是否真的意图侵犯水梦瑶,首要解决的问题便是方寒。方寒乃二长老方天忠之子,同时也是方晚晴的堂兄,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丧生,倘若不给方家一个交代,此事必将难以收场。
“先派人去净水房唤人过来,同时告知二长老一声。”
虽然内心矛盾重重,但刑鹰果断做出决定,旋即几位执法弟子匆匆离去……
二十八
不久之后,二长老的身影显现在了玄刑堂前。
待得方家长老离去后,刑鹰方才微微舒了口气,目光落在地面昏迷的方寒身上,低声自语道:“这天元宗,恐怕是要风雨欲来了。”
方远山与方晚晴互相对视,满脸疑惑。
刑鹰苦笑一声,沉声道:“方寒、方元、方烈这三人胆敢触犯宗规,行不轨之事,已被景天真人撞破,如今已被正法。”
“此事就此作罢,大长老,我也告辞了。”
景天见到来者是方远山,遂松开了手中的禁制,旋即心中暗笑。
不多时,景天便已妥善处理完一切,并将水梦瑶的居所迁移到了自己的厢房隔壁。
言毕,景天手中普通长剑抽出,剑尖绽放一朵剑花,一抹淡青色剑光在其上凝聚而成。
听见方天忠的话语,刑鹰不由得眉头紧锁,而后缓缓道:“那位被害的水梦瑶师侄此刻就在附近,还有几位关键证人目睹了方寒三人强行带走水梦瑶的过程,他们此刻正在急速赶来。”
闻听此声,景天面上掠过一丝欣喜,原来来者正是自家祖父景沧桑。
深知景天此举乃是出于对自己关心,水梦瑶连连点头默认。
她旋即转头望向方远山,满脸哀怨地道:“掌门师兄,我儿竟如此横遭不幸,还请您主持公道。”
“二长老,对待这般初入道途的弟子们,万不可轻易恐吓,若因此伤及无辜性命,你也难逃其咎。”
方远山略感愕然,随即接口道:“同门之间有矛盾在所难免,何至于动粗呢?”
想当年,在景家遭到屠杀之际,景家族人几乎无一生还,那时仅是练气期的景向阳也惨遭毒手。
“景天,果然是你!我知道了,定是你杀害了我的儿子!刑长老,还不快将凶手擒下!”
这些人修为尚处练气之境,如何能抵挡得住那股威压,纷纷瑟瑟发抖。
一声低吼,景天身形连闪,瞬间出现在景向阳面前。若非此刻情形特殊,景天早已一剑刺穿对方心脉。
景向阳匆匆离开,他亟需返回修炼之地,把今日所得尽数化为己身修为。
“说什么作奸犯科!我儿怎可能做出此种事情!刑鹰长老,你怎能信口雌黄,就不怕景天是在混淆视听?”
“那就用实力来说话吧,实战往往胜于空谈!”
方天忠注视着刑鹰,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既有目击证人又有确凿证据,二长老,请问宗门律例中,若有弟子侮辱女弟子,并且出手攻击同门,应如何处置?”
此刻,景沧桑身穿一袭黑衣劲装,大步踏入殿内,对着殿前跪着的几名弟子大声说道。
一股王者级别的气息弥漫整个大殿,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威严,反倒令下方的几位武者心头一松。
“你说得没错,二长老。”
刚一进殿,景沧桑便看到了地上那身首异处的方寒,方天忠顿时脸色剧变,疾奔至儿子身旁,泣不成声地呼唤着。
水梦瑶自然是唯景天马首是瞻,笑容满面地跟随着他四处游走……
方天忠陷入短暂的沉寂,而景天则报以一声嗤笑。
话语甫落,方天忠神色骤变,瞬息间已至那位修炼者的面前,一身元磁威压紧紧锁定对方,愤然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