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跑去将门的保险拴上,给她放下枕头,让她睡的舒服点。
姐,是不想看到厉总吧。
“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自残的?”小葵压好被子,轻声地问道。
她看了一眼日渐成熟的小助理,低低地说道:“因为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
重欢闭眼,小脸苍白地埋在被子里,身子轻轻地发颤起来。
为什么要自残?只因为她在漫长的无依无靠的六年里,对厉斯臣产生了依赖和期待。
她不过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呵。
喜欢他英俊阴鸷的面容,喜怒无常的性情甚至是他的薄情,所以在见到他拿着重家来威胁她时,无情地践踏她的时候,她看到了这种无望的爱情这才会无法控制地自残。
她怎么能喜欢上那种人渣?更何况他是厉家的男人,她跟他的六年又是那样扭曲存在的六年。
那种感情像是滋生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生长,长成枝蔓摇曳的样子,可笑的是她居然丝毫没有发现。
软弱的不堪一击的重欢,她苍白自嘲,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哭着。
她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厉斯臣一连数日没有出现在医院,没有回深华园,住的是公司办公室的套房。
整个集团弥散着一股冻死人的低气压。
厉总的烟抽的越来越凶的,徐朗记得有段时间厉总是戒烟的,这次算是彻底地打破了。
不仅旁人,就连徐朗自己这一次都异常地小心,每次进出办公室都是大气不敢出。
重小姐住院三天了,厉总除了一开始送重欢去医院,后面三天居然一次都没有去过医院。
“厉总,下面人说重笑在公寓里又哭又闹,闹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生。”徐朗低低地汇报着。
厉斯臣坐在办公桌前,快速地处理着文件,整个人冷硬如石。
金笔流畅地签下字迹,“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男人阴冷的说道:“就跟她说,再闹,把肚子的那块肉挖出来。”
徐朗沉默了一下,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等等。”男人开口,声音疲倦而沙哑,“她不喜欢我动她身边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徐朗愣了一下,回头见厉斯臣垂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复杂深沉的情绪,英俊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中,却仿佛无法被照亮一般,阴霾晦涩。
世人只看到南洋厉家的百年风光,看到厉家太子爷身价不可估量,却看不到这个男人心底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活的尊荣,也必将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厉总,要不要去医院去看看重小姐?”徐朗轻声说道。
厉斯臣的身子一震,粗哑地说道:“你出去吧。”
徐朗带门出去,厉斯臣将满办公桌的文件推到一边,有些受不了自己身上的烟味,去休息室洗澡,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