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正在此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小姨,来了什么娇客,你怎么不给我引荐一下?”
余夫人见状大喜,笑道:“你来的正好,这是新入会的重小姐,重小姐,这是我侄女安琪,说起来跟你也有一些亲戚关系,安琪即将嫁入翟家,翟家说起来还是厉家的旁支呢。”
“小姨,这不是还没有嫁进去吗?”安琪款款而来,笑道。
重欢转身,原本只打算淡漠地打招呼,抬眼看见来的人,脸色大变,失声叫道:“重安?”
手指紧缩,指甲险些刺进了掌心。
安琪娇媚地笑着,上前来抓住重欢的手,笑道:“重生?重小姐,我是安琪,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
重欢脸色苍白,被她的白嫩的双手握得掌心发烫,如同被火烧一般缩了回来,压抑地问道:“不知安琪小姐是什么地方人?”
那一张脸分明就是重安,跟她有三分相像。重安当年空难死亡,可后来明月又说她没有死,只是私奔,重欢一直没有问过厉暮霭,当年的事情,是以也不知道重安到底是生是死,只知道重安失踪多年,就连她美国的父母都跟重家失去了联系。
重欢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不住地稳住,暗示自己不要急,不要慌,不要乱。
安琪眯眼,打量着重欢,见她不过是穿着一袭粉色长裙,身材纤细,婀娜多姿,面容竟如芙蕖一般清丽脱俗,气质出众,全身上下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戴了一条细细的项链,幽蓝璀璨,价值不菲,眉眼间都能看出这个女人被娇养多时。
“厉总对重小姐真是宠爱,我记得这条项链是意大利珠宝界大师洛克先生最得意的作品,是他为爱妻设计的,全世界只有三条,有钱也买不到,重小姐真是幸福呢。”安琪咯咯地掩嘴笑道。
洛克大师乃是珠宝界的泰山北斗,如今已经很少设计作品,凡事出自洛克大师之手的基本都被叫到了天价。
众人原本就轻视了重欢,此时听安琪说道这瞧着不起眼,只是觉得好看的项链居然是天价,脸色都菜了几分,尴尬地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都遮掩了起来。
重欢闻言也是愣了一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是这个来头,不过是她身上没有什么首饰,出席这样的场所没有首饰镇场,多少显得寒碜,所以出门前,厉先生漫不经心地甩了一条项链给她,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安琪小姐,不知道小姐祖籍何地?”她盯着安琪,淡漠地问道,语速极慢,一字一顿。
余夫人在一边笑道:“安琪不是我们南洋人,我姐姐嫁到了帝都,安琪算是帝都人,不过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重小姐没有见过很正常,这一次来南洋是跟翟家议亲,说起来,安琪还是第一次来南洋呢。”
安琪也笑道:“是呢,重小姐,我可是你的影迷,要不是小姨说重小姐会出席今晚的晚宴,我还真的不来呢。”
言语中轻视了一屋子的豪门阔太,有人冷哼了一声,说道:“翟家的人这么快就抱起了大腿了。”
安琪没有理会,已经笑眯眯地拉着重欢走到一边要签名了。
女保镖上前来,被重欢制止。
重欢看着眼前的安琪,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当年重安的影子。当年的重安是个善变活泼的女人,重欢还是一颗小豆芽的时候,重安已经长成了明艳的大姑娘,热情奔放,性格多变,可谓是千面娇娃,来南洋不过是短短两个月在世家圈里就声名大噪。
重欢那时候是羡慕自己这位堂姐的,眼前的这位安琪小姐比重安要成熟妩媚,性格上也收敛温柔些,只是多年未见,谁也不知道重安要是还活着会变成什么样。
“安琪小姐去过英国吗?”重欢垂眼,淡淡地问道。早先的震惊换来了无数的疑惑,天底下没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如果安琪就是重安,她为什么否认?
“前些日子还跟我未婚夫去过呢。重小姐喜欢英国?”安琪笑道,从侍者的手中取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重欢。
重欢接过香槟,没有喝。
安琪挑着眉尖,笑道:“我即将嫁入南洋,到时候还希望重小姐多多照应。我敬你一杯。”
重欢握着香槟,看着她笑着一饮而尽,许久才垂眼,如有所思地低头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安琪小姐长得很像我的堂姐,就连耳后的小红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安琪娇笑着,丰满的胸膛微微颤动,伸手亲热地揽住重欢的胳膊,笑道:“那我还真是荣幸呢,居然跟重小姐的堂姐长得那么的像。”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今天很高兴能结识到重小姐,我不是名媛会的会员,我要走了,我未婚夫还在等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希望以后有机会一起出来喝茶。”安琪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来,塞到了重欢的手里。
重欢垂眼一看,脸色苍白了几分,上面是重安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两人坐在游艇上,态度亲昵,因有些年代了,照片的边角泛着一丝的暗黄,照片上的男人眯眼迎着阳光,嘴角的弧度迷人,面容英俊矜贵,赫然就是枕边人厉斯臣。
她从来没有见过厉斯臣这样满足放松的笑容,好似拥有了全世界。厉斯臣和安琪?厉斯臣和重安?她闭眼,突然之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简容绑架她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不过是仗着这张脸长得有些像而已。
原本被遗忘的话突然之间就跳了出来,她连简容的脸都要忘记了,那句话却如同魔咒一样跳了出来。
是因为她长得像这个女人吗?还是说这些年她都只是一个替身?
替身?重欢冷笑,这果然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她攥紧手里的照片,目光冰凉,盯着已经笑着离开的安琪,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