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欢没说话,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长发松松软软地耷拉下来,睫毛轻颤。
开车的师傅八卦地说了一通,见她木头似的哼都不哼一声,低咒了一句:“真是晦气。”
车子很快就到了南洋监狱,重欢摸了摸身侧,才发现包丢在了车子上,她几乎是身无分文。
“小姐,你该不是要坐霸王车吧。”师傅操着重重的南洋口腔,不善地叫道。
重欢上车不是,下车也不是,咬唇,淡淡地说道:“师傅,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让我朋友给你打钱。”
“小丫头,坐了霸王车还想骗我的手机,你这类的人老子不知道见了多少,年纪轻轻地就。”开车的司机脸色一变,骂骂咧咧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出租车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黑衣严肃的大汉将他一只手拎了出来。
“你们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抢劫吗?”司机吓得脸色发白,厉声叫道。
徐朗开了后车门,弯腰低声地说道:“夫人,厉总让您早点回去。”
重欢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下车,果然看见后面跟来的黑色迈巴赫。
她垂眼,淡淡地说道:“帮我把出租车的钱给了。”
说完就越过出租车,走到了监狱的外门,隔着厚重的铁门朝里面看。
徐朗应了一声,冷眼瞟了一眼吓得两腿发软的司机,点头让保镖放开他,然后付钱。
中年司机哪里敢接钱,看见自己小破车后面跟来的豪车以及凶神恶煞的保镖,上了车,吓得连方向盘都打不住,开着车歪歪扭扭地夺路而逃,开出老远,才敢擦着汗,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的情况。
黑衣黑裤、训练有素的保镖,两辆千万级豪车,堵在了监狱的后门,坐霸王车,看不见容颜的女人,柔柔弱弱地站在监狱门外,抬头仰望着什么,只能看见她细长雪白的脖子和一头海藻般的长发。
这分明就是大佬的女人,司机吓出一身的冷汗。
重欢站在监狱门外,站了许久,没有进去。
徐朗终于忍不住上前来,低低地说道:“夫人,天色不早了,这个点是看不到重先生的。”
重欢唇色苍白,淡漠地说道:“回去吧。”
她绝对不会进去看望父亲,父亲入狱这些年,她在最痛苦最无助无法忍受的时候最多站在监狱外,抬头仰望。在她心里,父亲永远是以前儒雅睿智的父亲,她不会出现在父亲的面前,让他有一丝的难过和愧疚。
徐朗连忙开车回谨园。
重欢上车,神情疲倦地靠在后座,被她丢在车上的小包一闪一闪地震动着。
她摸出手机,陌生的匿名短信。她点开,一张张照片跳出来。
重安眯眼媚笑地看着镜头,身侧是矜贵英俊,冷漠如昔的厉斯臣。
照片从各个角度拍了过来,重欢只看了两张就猛然捂住了手机,脸色发白地喘息着。照片是今天才拍的,厉斯臣穿的是早上换上的深蓝色西装,那种冷色调一贯适合他,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极端的冷漠和似有若无的致命诱惑里。
徐朗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