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脑子进水了吧。”
傍晚,多宁和周燿吃了斋饭走出寺庙散步。散步是她提出的,因为她想知道顾学长怎么会变成一诚大师。没想到周燿也不知道。
夜里的山间有鸟鸣蛙叫,唧唧哇哇连成一片。多宁抬了抬头,几颗闪烁的星星,稀稀疏疏地挂在深蓝的夜空,显得天坨山的夜里更为静寂幽冷。人变起来那么奇怪啊,比如周燿突然的一见钟情,顾学长莫名的遁入空门。
多宁这样想,叹了一口气。
见她还在奇怪,周燿扯出了两句话:“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顾嘉瑞基本是前面活得太骄奢淫逸,后面觉得没意思,看破红尘了吧。正所谓佛法无边,唯有自渡。”
周燿也说了两句佛语,然后咳嗽了一声。
可……真是这样么?多宁看着周燿。
“十有八|九是这样,没得错。”
两人来到一个偌大的荷花池旁,夜色阑珊,周燿单手放在裤袋,转了个身靠向石头护栏,吸了吸气感慨一句:“其实这样住在山间也不错,空气新鲜无忧无虑,老实说我也有些心动。”
“心动出家吗?”多宁杵在周燿面前,怼了出来。
“对啊。”周燿唇角扯起一点点笑意,身子稍稍往前倾,眸光又亮又深,像今夜月下荷塘里的粼粼波光;停顿片刻,他打着比方问她:“多宁,我说如果我也出家了……你会不会心疼啊?”
他也要……出家?多宁被问得骤不及防,抬头对上周燿的眼睛。见周燿眉角眼梢全是细碎的笑意,忍不住呵了呵气。
心疼个大头鬼。她凉凉开口:“如果你要出家,我一定亲自给你剃度。”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我。”周燿站起身,伸手拉她连衣裙后腰的蝴蝶结。
蝴蝶结不经拉,一拉立马就解开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燿拉着解开的腰带,像是牵羊一样牵着她。
多宁咬了咬牙:“……那就放手啊。”
周燿没有放手,一路牵着她从荷花池回到他们夜宿的厢房里。因为周燿要跟她假扮夫妻骗见面礼,顾学长只让小师父给她和周燿安排一间房。
一间房,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在山里的古刹,如果一个人住一间房老实说多宁还有些不敢睡。洗漱之后,她换了带来的睡衣睡裤,爬上两张木板床的另一边。
主动将靠窗那边留给了周燿。
“我没带睡衣。”周燿突然开口说,站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她。
所以呢……
周燿抬起手,开始脱衣服。多宁半托着身子,看着周燿大大方方地脱掉上衣,下裤,然后只留一件四角短裤上了床,躺到了另一边。
“不准多看。”周燿瞧了瞧她,出声提醒她。
又不是没见过。多宁偏了下头,继续躺好。
两张板床放在一起,但中间搁着一个类似小方桌的案子。她和周燿安分地各睡两边。
然后夜里,周燿还是自觉穿上了衬衫和西裤。半夜三更,他和她都被蚊子咬醒过来。明明她穿了睡衣,但她小腿上的红包还要多一些。周燿过来她这边,一块替她挠了挠小腿,边挠边说:“要不,我去找点驱蚊水什么。”
确定么,多宁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钟,夜里2点啊。
那怎么办。
继续睡吧,睡不着;不睡吧,又困得要闭眼。
两人躺在一块,周燿闭着眼睛,开口问她:“多宁,说说这几年你在多伦多的事吧。”
多宁也是闭着眼,反问周燿:“……哪方面。”如果真要说起来,她能说太多事情。
“随便都可以。”周燿发出一个哈欠声,给她找了一个切入点,“比如外面有没有男人追你。”
多宁一时没出声。
“没有?”周燿笑了下,类似嘲笑。
“……不是,我只是在算算有多少个。”多宁回答。
周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