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妈跑了,不知躲哪儿去了。最后计生站的人只能拆了墙、扒了粮,还顺手捆了猪扛走了。
还不只这些,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扛走了,真正是一穷二白了。
家里连粮食都要借,哪有钱买礼提亲定亲。方爱民他爹说等他去借钱,陈兰芝和方卫华直接替大哥大嫂回绝了这门亲事。
本来就嫌他家人口多,没想到还要生,现在又穷得借粮吃。明知道儿子要娶亲他妈还这么不管不顾的,陈兰芝实在是生气。
要不是方爱民礼貌懂事,陈兰芝见他爹说了那些,真想轰他们父子俩出门。
方卫华来陈家说了这事,李桂花叹了口气,说:“幸好这雨下得久,要是订了婚再出这事,又要闹得人人笑话。”
红梅本也没期望什么,听了这些也没有失望什么,照常收蛋挑去镇上。现在她也下地干活了,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
这事后来让方卫华的大姐和姐夫知道了,转而告诉了他们的儿子苏醒,苏醒听了后有些偷乐,感觉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苏醒颇有经验地说:“你放心,他死不了,被打懵了而已。他调戏我的未婚妻,难道我能干看着?”
“你打他几下就算了,可你一个劲地猛打,我拉都拉不动,哪怕你心里有数打轻一点呢!你看,他还没醒,不会真是……呜呜……”红梅吓得哭了起来。
她是怕出了人命,苏醒要被抓住坐大牢,或许还要判死刑。关键是,苏醒是因为她才动手打人的。
苏醒见红梅哭得厉害,整个身体都抖得不行,车上的人也都吓得不敢看。司机开始不知道咋回事,见有人倒在地上就停了车。
“大家别怕,别怕,他没事,我捏着劲呢,没下狠手。”苏醒平息一下乘客们的紧张心情,然后过来推一推油头小伙子。
司机过来瞧了瞧,也不想惹事,只是说:“你这人脾气太臭,出门在外别动不动打架,教训他两下就行,见好就得收手,瞧你未婚妻被吓成啥样了。”
苏醒推了两下,小伙子被推清醒了些,但他被打了,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起来,装也装作被打得很重,事实上他脑袋确实很痛,腰也痛,背也痛。
其实,他怕自己再被苏醒打。
苏醒见他明明睁了一下眼还不起来,就站起来用脚踢他,“你没事就起来,我都看见你睁眼了,再装老子真要踢死你!”
油头小伙子就是不起,苏醒用脚对准他的腚,倒是没对准他的脑袋。
他准备踢时,红梅一下将他拉过来,还哭着呢,说:“苏醒,我求你了,你别再打人了!他要是真醒了,你就把他扶起来吧,别再打了。”
苏醒见红梅哭成那样,自然不会再动手。他把油头小伙子拉起来坐好,小伙子也装不下去了,看着苏醒那么壮,他也知道打不过,捡起那把水果刀装进口袋里。
油头小伙子痛得揉脑袋、揉腰、揉背,可越想越亏得慌,他不敢找苏醒,便对着红梅说:“我脑袋都被他打肿了,很有可能打傻了,估计肋骨也断了几根,快赔钱!”
红梅还没说话,苏醒就伸过脑袋,哼笑着说:“赔钱?你有几个脑袋?你调戏我未婚妻,我没打死你够客气了!”
“调戏?我不过就问她有没有说婆家,这也不能问吗?”
“她一直没理你,当然不能问!而且你手脚不干净,你搭她肩膀干嘛,不就是找抽吗?”
油头小伙子辩不过,直接把手伸到红梅面前,“快赔钱,两百块!如果不赔的话我就去派出所报警,把你未婚夫抓进去!”
红梅想息事宁人,但也没有两百呀,她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我只带这么多,你爱要不要吧。”
油头小伙子似乎很嫌弃地看着那十块钱,但仍伸出了手。
苏醒突然伸手过来,一下把钱抢了过去,再硬塞进红梅的口袋里,“赔啥呀,红梅你别理他,我坐过牢的人,还怕进派出所?”
油头小伙子顿时傻眼,坐过牢?他心里慌了,这是碰到不怕死的人啊,如果再要钱的话,肯定还要被打。他只好把伸出要钱的手慢慢缩了回去,忍气吞声地摸了摸被打肿的脑袋,一声都不敢吭了。
闹了这么一阵子,车上更是没人敢说话了。
就这么安静地坐到红星砖厂,苏醒和红梅下了车。
苏醒指着右边,说:“红梅,砖厂就在那边,走五分钟就到了。”
红梅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