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零拧着香囊的一脚,将它凑到她鼻尖,弯着眸子道:“你先闹闻看。”
刚一靠近,便有一股淡雅香气扑面而来,季莨萋不由笑道:“十分清香,令人神清气爽,不过味道有些特别,好像是……”说了一半她突然顿住,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霍止零勾唇一笑,随意落座后,以手拖着下颚,淡淡的道,“说说,你猜到了什么?”
季莨萋古怪的看了他几眼,才捏着香囊道,“苦梓草。”
霍止零眼前一亮,顿时笑了起来,“你当真让我惊喜,一猜就能猜中,没错,的确是苦梓草,戴着吧,这种草的香气对你有好处。”
季莨萋面上不显,心中却震惊,当然有好处,这苦梓草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此草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险峻山峰,极难采摘,世间所有不过十株,有宁神安心,辟邪驱恶的神效,但坊间相传,那十株苦梓草都在穹国境内,并且由穹国皇室拥有,她也是前世与司苍宇南征北讨时在北方之地见过一次,但也仅仅是在乡民刚刚摘下来时见过一次,此草落地的第三天,便被穹国皇室的特使派人买走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拧起眉头,定定的看着霍止零,“表哥从何处得来?”
霍止零轻松一笑,悠然的道:“听你的丫鬟说你经常做噩梦,戴上这个应该会有缓解。”
“表哥,我是问你如何有这个?”季莨萋不自觉的将眉头蹙了起来,老实说,她现在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她原本以为霍止零是司苍宇的人,所以对他恶言相向,昨天他救了自己,她又从司苍宇的行为举止上发现霍止零似乎真的与他没有关系,她因此对霍止零便有了点好感,因为剔除司苍宇,霍止零或许是司苍敛或者司苍序的人,而这个两人对她来说暂时都是没有威胁的,所以她甚至兴起了和霍止零合作的意向,但是今天他却拿来这么珍贵的苦梓草,要知道前世就是登上九五之位的司苍宇想要寻得一颗都是难上加难的,可眼前这人却能轻轻松松的拿出来,为何,他到底是谁?
季莨萋觉得自己好像个傻子,她千辛万苦费尽心思自以为看透了某人的身份,却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他在她面前还是像谜一样,这种被隐瞒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现在想想,重生以来她对一切事情都能了如指掌,有些事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八分,就是司苍敛,司苍序也都被她掌控在内,偏偏这个霍止零,如此莫测,如此晦涩,让她连一点都看不透。
到底为什么?前世这个人明明没有出现过,为什么今世却出现了?是她忘记了什么吗?
越是想不透,她的心情就越是不好,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严肃,霍止零见状却只是淡淡的笑着,甚至还摆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仿佛逗她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不过见她面色越来越沉,霍止零也有些担忧她真的生气,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昨晚我和你爹说了。并且按照你的意思,将太子护送我们回来的事也告诉他了,我瞧他的表情还挺高兴的。”回想到季呈当时的表情,霍止零不免冷笑,自己的女儿遇袭了,他却半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听到女儿因此结识了太子,还露出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摸样,这等父亲,当真奇人。
季莨萋还纠结在苦梓草和霍止零谜样身份的事情上,所以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僵硬,不过霍止零都开口示好了,她也不是无礼之人,便随口说道,“父亲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件事只要支会他一声就好,其他就不必管了。”说完她将香囊递给小巧,一副很随便的摸样。
霍止零见状皱了皱眉,一把将香囊拿回来,强行塞到季莨萋手里,傲慢的道,“戴着,每时每刻都戴着。”
季莨萋皱眉盯他一眼,冷冷的道,“表哥真奇怪,你都送给我了,我戴不戴就是我的事了,这苦梓草虽然珍贵,但是也没有无时无刻戴着的必要,表哥都说了是怕我被梦魔着,那就等到晚上睡觉再戴吧,或是塞在枕头底下就是了,戴在身上多累赘。”
“你嫌累赘?”他目光一变,眸意加深。
“是啊,很累赘,我不爱用香。”季莨萋的确不爱用香,不过这是前世带来的毛病,前世常年出入军营,每次征战如果身上带着香的话很容易让敌人发现踪迹,所以她从那时候开始便再不用香,须知让一个女人身上不带半点脂粉香气,这是比任何事都要残忍的,可她为了司苍宇,就愿意这样牺牲,就愿意放弃爱美的本质,混迹于男人圈里,还要无时无刻伺候着他,为他出谋划策,出生入死。
现在想想,自己真傻。
霍止零抬眸一瞬,突然扫到了季莨萋眼底那抹脆弱,他心头一动,缓和下脸色,将香囊再次塞进她的袖子,凝目哀求似的道,“一直戴着,永远不要摘下来。”
“不要。”她果断拒绝,然后就伸手要把香囊拿出来。
“你……”霍止零面色愠怒,黑眸盯着那只香囊,像是要将它盯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