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心头冷笑,面上却只满是苦涩,满脸真诚的道,“莨萋怎能利用长公主的爱女之心,明知道长公主只是将莨萋当做青厢小郡的替身,莨萋怎能心安理得的承受不属于自己的母爱,再说,莨萋是真的想为蜀国百姓尽一份心,今日提出策略,莨萋虽说也有为了自己的心,但若是没有那份奖令,莨萋也会用尽其他的办法,将此策呈给皇上,只是今日,恰好是个契机罢了。”
“呵。”太后冷笑,“看来你倒要谢谢宇儿,不是宇儿提亲,你也没机会站在哀家这祥和宫里,更没机会面对面的在皇上面前出你这风头。”
“是。”季莨萋浅浅勾唇,“真是托了五皇子的福。”
出了祥和宫,长公主还被澜郡主拉着没有出来,季莨萋身边伴着高畅和秋染,只能在祥和宫外的亭子里坐着歇歇,正好这时,远远来了一拨人,季莨萋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司苍宇。
她站起身来,乖巧的站着,没有作声。
司苍宇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亭子里的季莨萋了,他面色微沉,表情发黑的走了过去,季莨萋浅浅的福身,请个安,“见过五皇子。”
司苍宇没有出声,漫长的缄默让季莨萋蹙起眉来,她可一抬头,猛地就对上司苍宇那如深渊般沉重漆黑的眼,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眼中勃发的愤怒,眼白时候都带着沉甸甸的怒火。
季莨萋面上一笑,表情要多灵巧又多灵巧,她勾着唇瓣,笑眯眯的问,“五皇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不知小女可能与您分忧。”
“父皇驳了我的求亲。”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
季莨萋全无意外,只是挑挑眉,表情清冷,“是吗?看来皇上觉得你我不合适,真实可惜。”
“你觉得可惜?”司苍宇冷冷一笑,表情尽是嘲讽,“看你的摸样,分明高兴得很,听说你还胆大包天的在太后面前编了一套谎话,装可怜说是我强迫你,怎么,他们信了?”
季莨萋微微挑眉,她从祥和宫出来还不到一刻钟,司苍宇甚至知道了她对太后说的那些话,看来祥和宫内他有不少眼线。
“那些是假话吗?”她仰起头,脸上不见半分慌张,反而侃侃而谈,“五皇子,一句话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愿不愿意信,你说的没错,他们没信,太后没信,皇上甚至听都没到,但我相信,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哦,什么理由。”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柔柔的笑着,脸上尽是优雅和煦。
同样苍白的一张脸,同样自信慢慢的笑容,司苍宇怒视着她,这个小丫头昨日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做出一副可怜相,今日已经能站在皇宫之内,甚至开口教训他了,好,很好,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她。
“哼。”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那刚硬的背影显示了他现在到底有多愤怒。
当然愤怒了,被人摆了一道若是还能开开心心的笑出来,他就不是司苍宇了。
季莨萋看着他的背影,却笑得格外甜美。
未来的三天,季莨萋安心在公主府养伤,又过了十天,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时,福公公再此来了,同样的传召季莨萋入宫。
季莨萋换上了长公主特地为她准备的锦斓蝴蝶裙,素白的里衬,淡雅清秀的外罩,加上裙子以蝴蝶形状为形,远远看来,就如蝴蝶翩翩飞舞,潋滟而来。
杜心月真心的赞叹,“莨萋你好漂亮。”养好了伤,再加上公主府内天天滋补,季莨萋已经不复十几天前那皮包骨头的憔悴摸样了,她甚至还长了几斤,脸上肉肉的,看着更为可爱精灵了。
“噗嗤。”季莨萋嗔怪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也漂亮,你更漂亮。”
杜心月摸摸自己的脸,惆怅的道,“真希望我能丑点,让那个钱晖看到我的背影就讨厌我前面,这样我就不用嫁给他了……那钱晖也真是的,一点原则也没有,既然说是要娶杜心柔,怎么换成我了,一点反抗都没有,好歹也去杜府闹两次啊。”杜心月愤愤的捏着拳头,小脸几乎皱成包子。
季莨萋摇摇头,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好人有好报,你不会被他糟蹋。”
“少安慰我了。”丢开季莨萋的手,杜心月愁绪的坐到凳子上,撑着下颚盯着差别,眼神都空洞了。
季莨萋本想再说两句,可外头丫鬟催促,她只得匆匆出去,在大厅见了福公公,一同上了宫里的马车。
上次季莨萋进宫因为受伤,所以用了轿子,这次坐的马车,自然比轿子颠簸得多,但福公公一直将她护着,倒是没让她有半点不适。
她当然知道福公公这次这么殷勤的原因,这十几天里,她让高然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静,皇上采用了她的治水之策,不到七天,沧州便传来消息,水患已经大规模被镇压了,虽然沧州县令的传报有夸张之嫌,但据说太子与三皇子的人到当地却查探过,水患虽然没有上呈折子中说的那么好,但的确是初步解决了,堤防也建好了,暴民也镇压了,官府发放的粮食里也没搀泥沙了,总得来的,水灾的确是正在良好的解决之中了。